“那就多吃點兒。”“沒有媽咪做的好吃。”世蓁蓁吞下小排，慢慢補充。“……”世顯默了一下：“蓁蓁想媽咪嗎？”“想啊。”世蓁蓁鼓了鼓臉頰，有些垂頭喪氣：“可是媽咪總是很忙。”世顯將薄唇抿成一條直找：“如果……如果以後讓蓁蓁都和媽咪在一起，蓁蓁願意嗎？”世蓁蓁握住筷子的手哆嗦了一下。因為經歷過父母的分分合合，她比其他孩子要敏感的多，世顯話裡的意思她能讀懂。“爹地……不要蓁蓁了嗎？不要媽咪了嗎？”世蓁蓁不安的看著世顯，她的聲音乾澀，仔細聽還能聽出一絲鼻音。世顯的心底咯噔一下。或許，他不應該問蓁蓁的。讓這麼小的她做出這種選擇，太過殘忍了。可是既然話已出口，他只能在說下去：“爹地當然要蓁蓁，只是媽咪更需要蓁蓁陪著，蓁蓁不想要媽咪嗎？”世蓁蓁放下了筷子，肩膀微顫，她沉默著沒說話。她想要媽咪，可她也不想離開爹地。為什麼她就不能貪心一點兒兩個都要？世顯凝視著她毛絨絨的小腦袋，微微嘆息：“讓茶茶陪著你，爹地有空就去看你們，好嗎？”簡單的一句話像是耗盡了他所有力氣。他話裡的意思很明顯，他不要她了。“我不要。”像是發洩一般，世蓁蓁一下推倒了眼前的移動桌子。“蓁蓁！”桌子砸在地上，發出劇烈的響聲，飯菜也濺了一地。世蓁蓁鮮少發脾氣耍性子，這是 我都聽你的好不好？看到世蓁蓁哭，他心裡就更不好受。可他那麼可笑的誤會童初雪，報復她，傷害她，甚至釀造了今天的這一切，他哪還有臉和她在一起？他是真的喜歡童初雪的，可是鬧到現在這個地步，他早已經沒有勇氣打包票說能給她幸福。久病初愈，世蓁蓁又哭的厲害，哭著哭著突然背過氣，昏了過去。看著她禁閉的眼角還掛著的淚水，世顯整顆心臟都像是被揪了一般疼著。都是他的錯。他一個人，釀造了三個人的痛苦。將她放回床上，將被子蓋在她身上，然後一個人收拾了滿地狼藉，把垃圾倒掉又洗了手。收拾好一切，世顯坐在床頭，拿了用鑷子夾了藥棉輕輕碰了碰她額頭上的傷口。本來那個地方已經結痂了，世蓁蓁嫌癢，又把傷口撓破了。世蓁蓁小身子微微哆嗦了一下，昏睡中也止不住的小聲抽泣。世顯嘆了口氣，眉宇間難掩疲憊。他很久都沒休息好，昨天淋了雨，一邊急著處理公司危機，一邊又要陪世蓁蓁，真的已經很累了。幫世蓁蓁換了藥，世顯就靠在床邊沉沉睡了過去。 她傻，他更傻世顯裝作沒事一樣陪著世蓁蓁吃了早飯，陪著她玩了一會兒，世蓁蓁吃了藥，又很快在床上睡過去。世顯沒直接走，他等到護工過來，又交代了幾句，才和來接他的林政一起離開醫院。抬頭，眼底泛著一層青色，休息了一夜仍舊是難掩疲倦。看著他白的不自然的臉色，林政擔憂道：“boss，您要不要休息一天。”世顯搖頭：“不用。”頓了一下，他補充：“撫養權的事你辦吧，不管她籤不簽字，三天後，你去辦理手續。”“……boss都和蓁蓁說了？”林政聽懂了他的意思。“她很懂事。”世顯沉沉開口，他眼中神色濃郁，情緒莫辨。“好，我去辦。”林政抱著沉重的心應道。“儘快吧。”世顯的聲音帶著一絲決然。世蓁蓁是他們之間最寶貴的東西，這是他唯一能補償給童初雪的了。_童初雪最近也不好受，孕吐加重，她吃什麼就吐什麼，吃的東西越來越少，聞到一點兒不喜歡的味道就會反胃。她沒法做飯，也吃不慣外面的飯，姜衍生還專門又請了人去家裡做，每天忙前忙後的照顧她，什麼都親力親為。童初雪有時候孕吐被折騰的厲害了就會哭，哭著哭著又會稀裡糊塗的昏過去，不管她怎麼鬧騰，姜衍生都耐著性子陪她，一遍一遍替她擦去眼淚。童初雪不知道，她有時候昏昏沉沉的就會把姜衍生當成世顯，然後拽著他不撒手。一如現在。“不要走……陪我……就一會兒好不好……”童初雪抓的他很緊，指甲都陷進了他肉裡。她說不要走。可只有他知道，她要的不是他，她只是難受的神志不清把他當成了那個人。充其量他就是個替身。“世顯……”童初雪呢喃，她迷迷糊糊的分不清自己在哪兒，也不知道身邊的是誰。感覺到身邊人的溫柔，她只是潛意識的喊出了那個心心念唸的名字。極輕的字像是一把利劍紮在他的心底，又疼又冷。潛意識是騙不了人的，她需要的不是他，就算他做的再好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