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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腹中,這一胎算是投胎。

衛泱第一次看到新生兒,說不出震撼來,反倒赫連嫂子要她抱抱孩子時,她懵住了。

小小的生命抱在懷裡,還沒一杯酒沉重。

她瞧著懷裡紅皺一團,模樣實在不可愛,想到往常衛桀總要拿她出生時的醜模樣來調笑,她心裡頭感慨萬千,因時境變遷心生出了悲涼。

新生兒啼哭不止,那哭聲嘹亮透澈,激盪在荒蕪的大漠中。

蘭姨見衛泱手足無措的樣子,從她懷裡抱過孩子,熟練地哄著。

衛泱取下自己頸上帶著的小銀鎖,交予赫連嫂子手中。

“我小時候體弱多病,家中兄長便為我到寺廟裡求來這把長命鎖,這些年替我消了不少災,嫂子千萬收下我的心意。”

說起這鎖,要她送出去還真有不捨,這是她六歲那年衛兗送她的第一樣物件,真心還是假意她已無從得知,她將這把長命鎖送給赫連嫂子的小孩兒,算是替他盡了一片心意。

赫連嫂子虛弱地握住手中銀鎖,用生澀的漢話與她道謝。

蘭姨感慨:“真快,叱羅剛出生的時候我也是這樣抱著他。”

衛泱道:“他一定十分想念您。”

赫連壽在產房外等紅了眼,見到自家兒子時又沒了反應。

男人頭一次見初生兒,和衛泱也是同樣的呆懵住,這樣醜陋一團,怎麼會是他兒子?

衛泱見孩子在他懷裡啼哭不止,顯然是被這粗魯漢子嚇著了,她道:“還是我來抱著孩子,赫連大哥快去看看嫂子吧。”

她學著蘭姨的樣子將孩子捧住,輕撫他脆弱的身體,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稍稍用力鮮活的生命就要消失。

她新奇極了,原來每個人出生時都是這樣脆弱。

也許活下去就是生命裡最堅強的事。

孩子的名還未娶,族人都小子小子地叫著這小東西,說是要等慕湛回來再取名。

這孩子身份極為特殊,他是部落曾孫輩的第一人,族裡人都十分看重他的到來,而他們更相信是衛泱為他們帶來了好運。

夜裡篝火慶祝,衛泱儼然是主角,她喝了口羊奶茶,香甜可口,不覺有異,便與蘭姨讚美了一句,蘭姨突然激動地握住她雙手,因激動而無法用漢語表達自己的意思,衛泱也是愣了好一陣,終於明白這期間是發生了什麼,猶難置信,又倒上一碗羊奶給自己來喝,甜膩膩的。

“我嘗得到味道了。。。”

這無疑是她這些年想都不敢想的驚喜,猝不及防,便嘗得出滋味了。

她不敢相信,又飲了一口酒,比以前烈了許多倍,她已無法下嚥這普通烈酒了。。。

她一一嘗過面前食几上擺著的佐料,每種味道都能與記憶中的對號入座,她臉上是掩不住的歡喜,是一個十五歲少女應有的歡喜。

她激動地與蘭姨擁抱。

赫連大哥今日喜得貴子,大碗盛著酒與在座的族人們慶賀,說得是烏桓話,衛泱實在聽不懂,沒想末了他又用漢語道:“夫人是咱們烏坦的貴人,我替族人敬夫人一杯。”

衛泱不扭捏,爽朗受他這一杯酒。

她自入宮以來從未敢有過得意忘形的暢快,每次哭笑都要掩著,今日不僅是她出嫁以來最開心的一日,更是她入宮以後最恣意快樂的一日。

她聽著人們談論過去的趣事,彷彿在聽自己小時候的故事,她已深深融入其中。

酒過三巡,當醉的都已醉了,衛泱被烤羊腿吸引了許久,如今終於能嚐到酥軟口感下的滋味,她吃得比以往任意一餐都要多,但因她吃得太慢,漢子們醉了又醉,婦人的家常聊了又聊,她還在用小刀割著羊腿肉。

她未真正體驗過宴酣之樂,未嘗過過人間美味,亦未見過生命伊始的樣子,而今日,這一切她都歷經過。

她回到帳篷休息時,還不可置信,前些月她還在宮裡與宮中后妃謀事討趣,或以春虛公子的名義寫下垂死老人般的字句,如今回首,那些日子已是恍如隔世。

她就著襖衣入睡,不知不覺她的命中已經深刻下了大漠的痕跡。

慕湛不在的日子裡她向來安睡,而今夜,卻不知為何變得輾轉難安。

她不知,暗夜裡一雙幽綠眼鏡,蟄伏已久。

作者有話要說: 狗湛好渣

☆、夜狼

已是日升,衛泱仍驚魂未定,那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惡狼與她只剩咫尺。

昨夜正要入夢,一隻惡狼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