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嘗。到了西北,勞煩你請步神醫出山幫她治療。”
“操,老子要娶妻了你就來跟我說這?”
面對對面男人的躁鬱,衛兗不為所動,喝茶清嗓,繼續淡淡道:“她不喜歡喝藥,她對苦味很敏感,若非得喝藥才治得好,一定得給她買蜜餞。”
“都嘗不出味道來作甚浪費那二錢銀子?”
“你若不照做,我今夜就帶她遠走高飛。”
“一個女人而已,又不是親生的,至於這麼認真麼?”
“等嫣兒出嫁時你便能體會我今日心情了。”
提起自家妹妹,慕湛沒由得一陣煩:“最好嫁到天邊去,一輩子別來壞我的事,上次衛桀的事要不是她摻合,我能白白放過他?”
“泱泱剛嫁過去人生地不熟,阿嫣與她年紀相當,你囑咐阿嫣多陪陪她。”
方才才覺得那丫頭煩人,此刻又聽衛兗將慕姻做衛泱僕人一般使喚,他立馬不樂意:“你的妹妹嬌嫩,我的妹妹便不金貴了?”
“怎麼會,阿嫣是你妹妹,我便有責任護她愛她。只是衛泱。。。”他沉默一陣,“她嫁給你已是心不甘情不願,還得隨你去西北那荒涼之地,你既然得了好,就對她好點。”
慕湛本以為他是前來送行,被說教了一通後,半點飲酒敘舊的心思都沒有了:“只要她別再給我整什麼么蛾子,我自然不會對她壞。”
見衛兗沉默,他又道:“等老傢伙死了,爺踏平北疆之後,就帶她回東陽城。你還有什麼囑咐,一併說完。”
“最好叫長房三房都離她遠一些,你們慕家的瑣事別牽扯到她。”
“嗯。”
“她睡覺看書時不喜歡人打擾,最好找兩個啞巴去伺候她。”
“嗯。”
“在她的窗前移植一株紅梅。在青原郡的舊居中,長公主曾與她親手栽種下一株紅梅。”
“還有麼?”
“我若想起來,會傳書給你。”
慕湛低罵了一句鮮卑話,說:“我都有些後悔娶她了,這女人,怎麼這麼多事?”
“往後只有她後悔嫁你,沒有你後悔娶她一說。”
“還有麼?”
“沒了。。。叱奴,恭賀你終於娶了天底下最高貴的女子。”
為了衛泱的婚事,皇帝險些親自送嫁,若非群臣攔著,只怕現在已經整裝準備出發了。
衛烆與衛顯送嫁,衛桀因與慕湛鬥毆一事被衛烆罰去軍中禁閉一月,不準再摻合衛泱婚事。
離別這日來得快而狠,轉眼冬至,北方或已飄起了雪。離出發只剩半個時辰,皇帝仍是不捨。
臨行前一遍一遍與她安頓:“若北平王府欺負了你,你派人告訴舅舅,舅舅派人去夷平河西。”
皇帝嫁女時也不覺有如此悲壯,衛泱抹去眼中淚水,跪在宮門前——
第一拜,拜這鎖住她六年時光的十面宮牆。
第二拜,拜帝王庇佑。
第三拜——
“舅舅待衛泱如若己出,衛泱永世難忘,今生恐怕無緣相報,只願來生,能做舅舅的親女兒,以報今生恩情。”
“泱泱。。。”
皇帝內心在嘶吼著,他從未如此悲痛。
他在說著不嫁了,咱們不嫁了。
可是沒人聽的見他這個懦弱帝王的聲音,他的悲鳴消失在震耳欲聾的禮樂聲中,他的淚掩埋在全城百姓的歡暢之中。
他是這個國家的帝王,本應掌管這天底下的一切,可他又是這國家最無奈之人,他的親人一個個遠離他,或被他親手推向遠方。
萬里河山,無他能棲身之地。
這場婚姻的盛大令人生出重回盛世的錯覺,十里紅妝算什麼?比不得嘉炎公主嫁妝的十分之一。
送親的人馬行至城門出,突然一人一馬疾馳而來,如風一般,已令人無法窺見他的身影。
是衛兗。
這一面難得,不應只是隔著人海遠遠相望。
衛兗跪於衛烆馬前:“求父親讓衛兗再見妹妹一面。”
衛烆擺手:“去吧。”
衛泱身上被沉重婚服壓得無力,跟在衛兗身後的每一步都十分吃力。
“你說過想要登上城門俯瞰東陽城。”衛兗領著衛泱登上城門。
由高處俯瞰,東陽城比她想象中的更要繁華,十里街道上的百姓安居樂業,太平年間一般。這場送嫁也比她想象中更要盛大,登高遠望,豔紅一片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