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闢兵的身子在他手掌中劇烈顫抖了幾下,隨即重量急劇增加,差點將他的手臂壓折。他大驚之餘,手臂趕忙一沉,高闢兵的身體登時像個肉袋似的,滑進他臂彎裡。他感到一陣濃烈的血腥氣撲面而來,原來一剎那的工夫,高闢兵臉上和前胸已經中了七八支羽箭。他連抽搐的時間都沒有,就一命嗚呼了。血液從上半身的各個部位汩汩地湧出,饒是朱安世平生見多識廣,在這情景下,也不由得心懼膽寒。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呆了半刻,忽然又跳起來,提起劍奔到公孫都面前,兜頭就是一陣猛砍,他覺得這時只有如此才能平息他的恐懼。他的意識已經變得空白,只能聽見劍在骨頭和血肉間衝擊的嗤嗤聲。他一連剁了幾百刀,似乎變成了一個廚子,在聚精會神地剁肉餡。他正這樣細緻地操作,然後又忽然覺得腿上一疼,不由自主跪了下去。一大群縣吏衝了進來,將他踢倒,反剪了他的雙手。他被俘了。
朱安世這才回過神來,呆呆地望著院內已經擁進的大批縣吏,沒有一絲表情。在兵車上指揮的那個少年赫然身在其中,他面色凝重地走進來,看見高闢兵的屍體,疾步跑上去,撫屍大哭。“府君,”他哭道,“都怪下吏無能,沒有盡到保護你的責任,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