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就這麼如沙粒般在手指間流逝著,揚州又下了一場大雪。
林忠的傷總算是大好了,馮婆子立馬去跟他交接了一下差事,權力雖然很誘人,可力不勝任,也是很累很煩惱的。
“管家,你身體好了就好了,這人一生下來啊,就註定了能吃幾碗飯,多一口都會撐的慌,我呀,還是趕緊顧我那一攤子事吧。”
林忠朝她笑笑,“不管怎麼樣,林忠還是要謝謝馮姐姐的,這些日子辛苦了。”
馮婆子衝他一擺手,轉身就跑了,生怕林忠拉住她,再給她分配活計。
有他的幫襯,黛玉處理起家事來更加的得心應手,輕鬆了不少。
賈敏的‘病’,依然時好時壞的,甄家在揚州的那間胭脂鋪子早在甄氏進府前,就已經在林家的監控中了,要不是想要探清楚甄應嘉的下一步行動,林如海早就給端了。
揚揚灑灑的大雪停了後,這天的晚上,甄氏正坐在火盆旁看書,竟聽見了甄家約見她的哨音。
金陵先前發生了什麼,她並不知曉,那些人一直不見小奴,她的解釋就是得了很嚴重的風寒了,藥是吃了,但收效不大,人根本就起不來床,得知這件事之後,便沒有再問過小奴的情況,每次到了約定的時間,都是她去後院牆那兒的。
今天晚上響起的哨音,定然是有了了不得事,她忙起身套上外氅,戴上了風帽,剛出等夕院,林府的護衛便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這個哨音是他們主動聯絡的暗號,輕易的不會使用的,我去看看,你們先去通知大人和夫人。”
林七嗯了一聲,“十一和十二會在墜在你身後,遇事莫慌。”
“嗯。”
甄氏在小徑上疾步的前行。
她到了那邊,便嘬著嘴,發出了古怪的聲音,牆外面立即有了回應。
在得到安全的訊號後,一把繩爪抓上了牆頭,很快便冒出了半個腦袋來。
滿地的積雪,加上不遠處牆拐角透過來的微微光亮,即便是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也能瞧的清楚。
院牆太高,那人似乎有點不太敢往下跳,猶豫了一下,又從腰間取下繩爪掛在了牆頭,這才順著到了地上。
不是之前的小夥計,這次來的竟是個瘦長條的婦人。
站在高大的黃葉樹背面的甄氏,平靜的看著她,等著她開口。
婦人左右打量了一下,這才走近了,甄氏聞到了一股很淡雅的胭脂香味。
婦人壓著嗓子,“如月小姐,奴婢是揚州的總負責人勤娘。”
甄氏故作驚訝道:“我還詫異,怎麼換人了呢?出了什麼事了?竟然讓你親自來了?”
“家主來了指令,請你務必儘快的找到林如海掌握到的那些證據和名單,只要你能取出來,等林家的事了,準你自行嫁人,主家不再過問,甚至還會賜下豐厚的嫁妝。”自稱勤孃的婦人說道。
揹著光的甄氏,撇了撇嘴角,“之前不是說只要滅了林家便可的嗎?是不是主家那邊出了什麼變故了?”
“如月小姐,我只是個奴才,可回答不了你,既是家主的命令,你照實辦便是了。”勤孃的語氣很不友善。
“那,還要繼續下藥嗎?”甄氏心中冷笑道。
“家主既然沒有撤回這道命令,便就還是你和小奴的任務。對了,都這麼久了,她的風寒還沒好嗎?”
甄氏難過的嘆了口氣,“那丫頭都瘦的脫相了,這些日子喝的藥比喝的粥都多,可就是反反覆覆的好不了。勤娘姐姐,我觀其症狀,與那個賈氏的病症很像的,你說,會不會是她拿藥的時候不小心沾上了呀?”
勤娘略微沉吟,“很有可能,死便死了吧,你記住你在林家的任務,要快,家主可著急的很呢。”
“勤娘姐姐,其實,林家對我們的防備挺嚴的,他們明知道那些東西都是針對家主和甄家的,那我這個剛進府的甄家人,豈不是禿子頭上的蝨子,想想也知道我的使命是什麼了,唉。”甄氏為難的嘆息著。
勤娘笑道:“就算他們什麼都知道,那又如何?那麼防著你們,不還是讓你得了手嗎?如果小奴也是中了毒的話,那麼現在那位林夫人的情況應該也很不好了。你只記住了,東西要儘快到手,林家人也要一個不留。”
在勤娘準備攀繩子走時,甄氏叫住了她,“那個,那個毒有解藥嗎?”
勤娘又走了過來,“你倒是個有情義的,有這份心,也不枉那個丫頭伺候了你一場了。”
甄氏揉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