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是謝之楠父親的八十冥壽。
林如海在早上上衙之前,便先去了謝府,在舅父的牌位前上了一炷香。
“表哥,表嫂,戶部那兒我是實在走不開,中午的時候恐怕趕不過來了。”
謝之楠拍拍他的胳膊,“現在朝中只要一方一動,所有的人皆是看著戶部呢,我豈能不知你的難處。今兒就只有幾個道士來做個道場,家中又不請外客,弟妹跟孩子們過來是一樣的,你自忙你的去吧。”
“就你表哥一會兒也得先點個卯去呢,放心吧,嫂子會替你照顧好弟妹和外甥生他們的。”溫氏打趣道。
林如海也沒不好意思,反而認真對她一揖首,“如海謝過表嫂了。”
謝之楠哈哈的笑了起來,“你這小子啊。”
溫氏無語的指著告辭離去的林如海,“我還只當玉兒棟兒那幾孩子的性子是隨了賈氏的呢,敢情根子在這兒呀。”
謝之楠忽的啊喲一聲,著急忙慌的就往外面跑,“我也該走了,夫人吶,一會兒我就回來了,家裡面你先照料著。”
溫氏剛想吐槽他們表兄弟雖然性子是一溫一火,但都不著調呢,便扭頭看到了公爹的牌位,真正的根兒恐怕是在這裡的吧?可借兩個膽子給她,她也不敢暄之於口啊,正好祠堂裡還適時的捲起了一股冷風,嚇得她趕緊拜了拜,口中念著:“爹啊,莫怪莫怪啊~”
辰時一過,賈敏便帶著四個兒女到了。
林遠棟尤為興奮,縱使他再乖巧敏學,可也終究只是個才四歲多的小豆丁而已,左拉右拽著兩個弟弟,跟在黛玉的身後,小嘴就巴巴的沒停過,好玩的是,或許是一直習慣了鸚鵡學舌,他講完一句,雙胞胎就跟著重複一下,雖然大多數的時候學的斷章取義似是而非的,可這也恰恰是引人發笑的地方。
溫氏的長媳小溫氏跟謝家長子成婚有一年多,還未曾有過身孕,今兒這是第二次見到表妹表弟們,她對雙胞胎尤為的稀罕。
聽著童聲稚語,她的眼神都移不開了。
“表嬸嬸,弟弟們在家時,也是這般的嗎?太好玩了。”
賈敏笑道:“喜歡啊?”
小溫氏連連點頭。
“那個,只要你婆婆同意,這兩小子給你們便是了。”
小溫氏咯咯的笑了起來,“難怪聽人家說咱嬸嬸大氣呢,咋一來我家就送這麼大的禮了?”
溫氏嗔怪的瞪了她一眼,“沒大沒小的,這是禮嗎?這可是心肝肉肉。”
賈敏撅了一下嘴,“嫂子,你這話,不是在點我嗎?咱們兩家是什麼關係啊?舅表親,代代親,就算是心肝尖子,肉肉尖子,人家也是捨得的。”
溫氏捂著嘴就樂開了,“啊喲,你這張嘴哦,今兒早上表弟噎了我一下,你這會子是替他報仇來了?”
黛玉好奇的問道:“伯孃,我爹爹淘氣了嗎?他老人家都幹嘛了呀?”
林遠棟豎著耳朵,聽著下文,雙胞胎更直接,異口同聲的來了句,“幹嘛了呀?”
溫氏瞅著他們娘幾個,雖然都很好奇,卻神態各異,感覺好玩的不得了,笑著搖搖頭,“這會兒就不說他了,走走走,聽這鑼鼓的響動,那邊的道場應該已經開始了,我領你們瞧瞧去。”
側耳一聽,果然有嚓子聲和鑼鼓聲隱隱的傳來。
那鏗鏘有力的節奏,立即吸引了姐弟四個。
黛玉拉著弟弟們跑了一會兒,停下腳步,四處張望了起來,等到溫氏賈敏她們跟了上來,“伯孃,我舒姐姐呢?”
溫氏小聲的解釋道:“你姐姐頭一次來月事,肚子疼的厲害,正躺在床上歇著呢。”
“哦,沒請個大夫來瞧瞧嗎?這種情況,只要不是天生身體上的毛病,都是可以調理好的。”黛玉說道。
“我們請過來瞧了,只說是要保暖,別的也沒講個所以然出來,你們知道哪兒有靠譜的大夫嗎?”溫氏愁容滿面的。
賈敏對跟著來的小蕪吩咐道:“去跟馮老根說一聲,讓他回府將劉先生請過來。”
“伯孃別擔心了,劉府醫的醫術可不差,先讓他過來給舒姐姐瞧瞧吧。”黛玉對溫氏說道。
“你娘有心了。”
“嗐,跟我說這個,不外道啊。”賈敏嗔道。
他們母子幾個回來之前,去瞧了一下謝舒,小姑娘的唇色還乾白乾白的,見黛玉一臉的擔憂,扯動嘴角,有氣無力的,“劉先生已經施過針了,還給開了藥,肚子沒那麼疼了,等我爽利了,再找你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