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琅院?這麼古怪的名字,定是寶玉給起的吧?”
走到賈寶玉的院子外面,賈赦抬頭瞅了一眼那塊匾額。
“是呢,當初侄女兒還問他可有什麼典故,他偏生沒涗出個所以然來,估計就是他胡謅的吧。”賈探春笑道。
因著府中的人手不太夠,加上王氏不在了,又值冬日,不算小的芙琅院裡,處處顯得有些衰敗了。
賈探春掀開一處厚重的門簾子,裡間有個身量比她高出許多的丫鬟驚訝了一聲,迎了出來。
“姑娘怎麼這會子來了?”
隨即便瞧見了賈探春身後的賈赦,實在意想不到這位爺會出現在這兒,丫鬟愣住了。
“麝月,傻愣著幹什麼?還不快拜見侯爺?”
麝月慌手慌腳的,賈赦則已經越過了她,進了裡間。
軟榻上,賈寶玉的腿腳上搭了條被子,呆愣愣的歪靠著。
賈赦順著他的視線看去,不就是雕花的床架子,“寶玉,你這麼盯著瞧,莫非是想當個雕刻師?”
賈寶玉一動不動的,賈赦把他拽到這一邊,掰過了他的臉,晃了晃手,才發現,他並沒有看向任何地方,眼神裡空洞的像是失了魂魄。
“他自從醒了就這樣嗎?”
賈探春點點頭,“應該是能夠聽得見的,可就是沒有過多的反應,人家大夫也不知道該怎麼治,就只能這樣照顧著了。”
賈赦摸上了賈寶玉的命門,“這小子的氣血旺的很呢。”
“寶玉啊,一味的逃避可不是男人大丈夫所為,你是個玲瓏剔透的孩子,那些道理你應該都懂的。”
賈赦嘆息著,放開了賈寶玉,後者就像個人偶娃娃似的,又倒靠著,維持著一開始的姿勢。
“行啦,我該瞧的也瞧了,回去了。探春丫頭啊,若無要事,閉門謝客吧,能少些麻煩。”
賈赦出了裡間。
“是,探春都聽大伯的。”
路過前廳時,就聽到了趙姨娘誇張的聲音,“這麼多的銀子啊,哪裡來的?喲喲,還有這些首飾呢,只是嫩氣了些,不太適合我戴。”
賈探春輕咳了一聲,趙姨娘轉過身,剛欣喜要去拽她,便瞥見了賈赦這個‘活閻王’,腿一軟,就給磕了一個,“大,大老爺,您怎麼來了?”
“銀子跟首飾都是給探春的嫁妝,得給她自個兒收著。”賈赦冷著臉。
“她,她還是個孩子,我,妾身會幫她收著的。”
“不用,你聽不懂爺的話嗎?那是爺給她的,她的東西,她自己收著。”
“莫非大老爺給這丫頭說上人家了?是哪家啊?什麼門第,竟要這麼些的嫁妝?”趙姨娘想到了一種可能,兩隻眼睛錚亮的。
“咱們這樣的人家,哪個丫頭的嫁妝不是打小就準備的?這些東西若是少了,可別怪爺不講情面。”
賈赦懶得跟她閒扯,威嚇了一下,便離開了。
趙姨娘爬起來,圍著賈探春打量了一圈,“不得了了,這是真的攀上你大伯這杆高枝兒了,回頭可別忘了你兄弟啊,他雖然不樂意念書,但人機靈著呢,他若是混得好了,也是你的底氣不是?”
“這些不用娘來提醒的,侍書啊,去叫幾個人來,都搬到我那兒去。”賈探春吩咐道。
趙姨娘拉著她,“這一箱銀子有多少啊?給娘兩錠就行了。”
“要不,您問我大伯去?”
“誒,你個爛了心肝的白眼狼,老孃還用不得你的幾兩銀子了?”
趙姨娘的長指甲戳了戳賈探春的額頭,後都都早已經司空見慣了,也不惱她,笑眯眯的從裝首飾的箱子裡挑出一枝帶著一串金鈴鐺的步搖,插到了她頭上。
“孝敬您的。”
趙姨娘還搖頭晃腦的美了美,可聽這動靜,撥下來一瞧,啐了一口,“你個促狹的小蹄子,老孃我都一把年紀了,哪裡還戴得了這個啊?”
“嫌棄啊,那還給我。”
“都送了人了,還什麼還,戴不了,還不能賣錢啊?回頭我給熔了,給自己打支金釵。”
賈赦回了家,又分出了十萬兩銀子,送到了安國侯府。
“大哥,這些你自個兒留著唄。迎丫頭也該相看起來了,以嫂子的性子,怕是沒給孩子準備多少,你得多操操心。”賈敏說道。
“留了一半呢,這些是給玉兒的,雖然林家不缺這些,她自己也能掙,可這是我的心意啊,別嫌少就好。”
“你呀,行,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