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那可就好了!我常想,要是耶穌基督能象路特希爾德②那樣闊氣,他會做出多少好事?馬特洛特,擁抱我!您呀,多情而靦腆!您有著招來姐妹親吻的兩頰,有著渴望情人親吻的雙唇!”
“不要鬧了,酒桶!”古費拉克說。
格朗泰爾回答說:
“我是風流太守!我是品花大師!”安灼拉手裡握著步槍,揚起他那俊美莊嚴的頭,直立在街壘頂上。我們知道,安灼拉象個斯巴達人和清教徒。他可以和萊翁尼達斯一起,戰死在塞莫皮萊③,也可以和克倫威爾一起,把德羅赫達④焚燒。
“格朗泰爾,”他喊道,“你走開,到別處酗酒去。這兒是出生入死的地方,不是醉生夢死的地方。不要在這裡丟街壘的臉!”
這些含著怒氣的話在格朗泰爾的身上產生了一種奇特的效果。他好象讓人家在他臉上潑了杯冷水,忽然清醒過來了。在窗子旁邊,他把手肘支在一 張桌子上,坐了下來,帶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和藹神情望著安灼拉,對他說:“你知道我信服你。”
“走開。”
“讓我在此地睡睡。”
“到別處去睡。”安灼拉喊著說。但格朗泰爾那雙溫馴而尷尬的眼睛一直望著他,嘴裡回答說:“讓我睡在這兒??直到我死在這兒。”安灼拉帶著藐視他的神情估量著他:①據希臘神話,皮格馬利翁(Pygmalion)對自己所塑的一座美女像發生愛情,愛神維納斯使那塑像成為活人。
②提香(Titien,1477—1576),義大利畫家,他有一張畫題名是《提香的情婦》。
①烏薩,匈牙利騎兵。
②路特希爾德(Rothschild,1743—1812),德國籍猶太銀行家,鉅富,這裡代表最富有者。
③塞莫皮萊(Thermopyles),一譯溫泉關,在希臘。公元前四八○年,三百名斯巴達人在國王萊翁尼達斯率領下,在此奮戰波斯大軍,全部陣亡。
④德羅赫達(Drogheda),愛爾蘭城市。
“格朗泰爾,你啥也不能,信仰,思想,志願,生,死,你全不能。”格朗泰爾以嚴肅的聲調回答說:“你走著瞧吧。”他還結結巴巴說了幾句含混不清的話,便一頭栽在了桌子上,這是酩酊狀態的第二階段,是常有的現象,安灼拉猛然一下把他送進了這階段,片刻間,他便睡著了。
四 想能安慰於什魯寡婦
巴阿雷望著街壘出神,他喊道:
“可以說這條街是袒胸露背的了!太好了!”古費拉克也把那酒店裡的東西損壞了些,他試圖安慰那當酒店女主人的寡婦。
“於什魯大媽,那天您不是在訴苦,說吉布洛特在您的視窗抖了條床毯,您便接到了通知並被罰了款嗎?”
“是啊,我的好古費拉克先生。啊!我的天主,您還要把我的那張桌子也堆到您那堆垃圾上去嗎?為了那床毯子,還為了從頂樓掉到街上的一盆花,政府便罰了我一百法郎,你們還要這樣來對待我的東西嗎?太不象話了!”
“是啊!於什魯大媽,我們是在為您報仇呢。”於什魯大媽聽了這種解釋,似乎不大理解她究竟得了什麼補償。從前有個阿拉伯婦人,被她的丈夫打了一記耳光,她去向她的父親告狀,鬧著要報仇,她說:“爸,我的丈夫侮辱了你,你應當報復才對。”她父親問道:“他打了你哪邊臉?”“左邊。”她父親便在她的右臉上給了她一巴掌,說道:“你現在應當滿意了。你去對你的丈夫說,他打了我的女兒,我便打了他的老婆。”於什魯大媽此刻感到的滿足也無非如此。雨停了。一些新戰士來了。有些工人把某些有用的東西,藏在布衫下帶了來:一桶火藥、一個盛著幾瓶硫酸的籃子、兩個或三個狂歡節用的火把、一筐三王來朝節剩下的紙燈籠。這節日在最近的五月一日才度過。據說,這些作戰物資是由聖安東尼郊區一個名叫貝班的食品雜貨店老闆供給的。和聖德尼街上的路燈遙遙相對的麻廠街唯一的一盞路燈,以及附近所有的街——蒙德都街、天鵝街、佈道修士街、大小化子窩街上的路燈,全被打掉了。
指揮一切的是安灼拉、公白飛和古費拉克。這時,人們在同時建造兩座街壘,兩座都緊靠科林斯,構成一個曲尺形;大的那座堵住麻廠街,小的那座堵住靠天鵝街那面的蒙德都街。小的那座很窄,只用一些木桶和鋪路石構成,裡面有五十來個工人,其中三十來個有步槍,因為他們在來的路上,把一家武器店的武器全部帶來了。
沒有什麼比這種隊伍更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