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晚上只顧這樣罵,心裡可放不下那位躲在近旁雞籠下面的情人,所以一再催促彼得趕
快上床睡覺,說是時間已經不早。可是彼得只想吃晚飯,不想睡覺,就問他妻子有什麼吃的
沒有。
他妻子說:“啊!晚飯:是呀,平常你不在家的日子,我們不都是不等你回來就吃嗎?
真是笑話!你莫不是把我當作艾柯朗諾的老婆了吧?天啊,你幹嗎還不去睡覺呀?叫你睡覺
去是為你好啊!”。
湊巧這天晚上彼得的傭工從農莊上運來了許多東西,把驢子關在披屋隔壁的一個小馬廄
裡,沒有給它們水喝。其中有一頭驢子渴得不得了,就掙脫韁繩。走出馬廄,到處嗅來嗅
去,想要找水喝,走到了雞籠跟前。趴在雞籠下面的那個青年也不知道是運氣還是晦氣,一
隻手伸在外面,那頭驢子踩在他的手指上,他痛得要命,不由得大叫了一聲。彼得聽了很是
驚奇。覺得這叫聲就在屋子裡。他就去到披屋那裡。只聽到那人還在叫嚷,原來他的手指仍
然給踩在驢子的腳踏下。彼得問道:“誰呀?”說著,就走到雞籠跟前,拿起雞籠,看見了
那個青年。那人本來已經給驢子踩得好痛,現在見到彼得,只怕大禍臨頭,直嚇得渾身發
抖,真是好不可憐。
彼得一眼看出這個青年原是他自己早就垂涎的一個美男子,便盤問他在那裡幹什麼。那
人無言可答,只是懇求他看在天主面上不要難為他。
彼得說:“起來,不要害怕,我不會難為你的。我只要你跟我說明白,你是怎麼到這裡
來的,到這裡來幹什麼的。”
這個青年只得一五一十照直說出來。彼得這時的高興正好跟他妻子的窘迫成了對比。他
立即拉著他的手,走進內室,只見妻子正站在那裡惶恐萬狀。他在她對面坐了下來,說道:
“你剛才還在咒罵艾柯朗諾的老婆,說她應該活活給燒死,她把你們女人的臉都丟光
了,那你為什麼不罵罵你自己呢?你自己和她是一路的貨色,你不罵自己,只罵人家,良心
上過得去嗎?天下女人都是生成的下賤坯,否則還做得出這種事來嗎?藉著罵別人來掩飾自
己是你們的拿手。但願天上掉下火來把你們這些賤女人統統燒死吧!”
他妻子見他發覺她的隱私之後,雖是氣憤,卻並沒有怎麼叫她難堪,只不過罵罵她而
已,又看到他手裡攙著那個漂亮小夥子,臉上喜氣洋洋,這才壯起了膽子回嘴道:
“你希望天上掉下火來,把我們女人統統燒死,我相信你沒有說假話,因為你們男人喜
歡我們女人,就象狗喜歡棍子一樣。可是我憑著老天爺發誓,你的願望決不會實現的。我現
在倒要跟你說個明白,看看你到底有什麼好埋怨的。你把我和艾柯朗諾的老婆相比,真比得
好呀。她是個假裝正派的賤女人。她沒有哪一樣不稱心,她丈夫待她無微不至,而你待我卻
完全是兩樣。即使你給我吃得好,穿得好,可是請你問問你自己的良心:你那方面待我怎麼
樣?你有多久沒有陪我睡覺了?與其叫我獨守空床,我倒寧願穿得破破爛爛,不要吃好穿
好。彼得,你要知道,我既然是個女人,就有女人的慾望。我既然不能從你身上得到滿足,
自然要去找別人,你也怪不得我。至少我還算顧全你的面子,沒有去找上馬伕和癩子。”
彼得見她理直氣壯、滔滔不絕,好象她那些話通宵也說不完似的,就輕描淡寫地說道:
“我的太太,你也說夠了,我就承認你說得不錯吧。只請你行行好,給我們弄點什麼吃
的當晚飯吧,我看這個小夥子也象我一樣,肚子裡還是空的呢。”
“他當然也沒有吃,”他妻子說,“我們剛剛坐下來吃晚飯,誰料到你偏是不識相,不
遲不早地闖進來了。”
彼得說:“去吧,想法去給我們弄點吃的來吧,吃過飯之後,我包管把事情安排妥帖,
不叫你有半句怨言。”
他妻子見他這樣心平氣和,便站起身來,重新擺好飯桌,把那預備好了的晚飯擺出來,
和她的不成器的丈夫以及那個年青小夥子一塊兒快快活活地吃起來。至於吃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