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的更放肆了,一面還說:“我承認,這張臉……”他斟酌著,“是長的還行,不過……”
“長的還行?”我瞪他,太假太虛偽!
“咳咳,……是不錯……”
“不錯?”
他嘆氣,“是很美,會讓許多人心動……”我打斷他,尖酸地問:“你也心動了?”
他抬抬眉毛,一本正經的說:“季易同學,多年不見,真當刮目相看啊!”
“我怎麼啦?”
他咳嗽一聲,特認真的說:“以前你溫和有禮,現在不僅變得蠻橫不講理,尤其啊……醋勁特別的大!”
我氣的對他揮舞老拳,大叫:“不許胡說!”
他動也不動,任我捶打,還笑的越來越大聲。
以前的樂書文充其量是個運動男孩,身材不錯,但和現在比,又差了一大節,二十七歲的年齡,已然成熟,常年練武令身上的肌肉可比鋼板,一拳拳揮上去,他是不疼,玲瓏細皮嫩肉的身體倒是吃不消了,拳頭紅紅的,還生生的疼。
我甩甩手,“老天爺真不公平,你倒是成了武林高手,可我呢……簡直比豆腐還要嫩!一點用都沒有。”
樂書文收了笑,輕輕嘆氣,給我講他以前的事。
他剛來這裡的時候進入了一個襁褓中嬰兒的身體,可惜是個棄嬰,和唐僧的際遇還有點像,都是被人用木盆裝著放進了河裡,任其自生自滅。我開玩笑的說,以我的經驗,這樣的人如果能被救起,那將來一定會擁有輝煌的一生。
書文笑著敲我的頭,說那時候他真是要急死了,明明有著二十多歲的思想,身體卻無法動彈,只能拼盡所有力氣哇哇大哭,希望能被人注意救起。當時天氣很冷,原本的嬰孩大約就是被凍死的。他說他很幸運,當時有一條運貨的船經過,把他救了起來,船工們心底都很好,可大家都是窮苦老百姓,沒有能力收養他,後來那些人決定輪著照顧他,所以他是在那條船上,吃百家飯長大的。
我聽他這樣說,心裡一陣發酸,雖然他輕描淡寫,但我知道他一定吃了許多的苦,而我呢,一醒來就是錦衣玉食,還有臉埋怨。
接著書文又說,來了古代才知道自己有多沒用,他在學校學的是金融,在這裡,他那點理論知識完全的不頂用。作為一個現代人,已經忘記如何在原始環境下生活了,他不會生火,不會做飯,不會種地,不會打獵,反正……沒一樣行的。擅長的有——打籃球,那也得有球啊!頂多也就是做兩副撲克牌,教會了大家,偶爾偏點小錢存起來。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八年,直到一次運貨遇上了水匪,全船貨物被劫不說,人也都被滅了口。慶幸的是他當時還小,乘亂鑽進了屍體堆裡,逃過一劫。說來也巧,逍遙宮的船也正打那經過。其實,聞人鷹身上的優點並沒有行俠仗義這一項,所以原本他並沒打算出手,但那些賊人殺紅了眼,想連他們的船一起劫了,結局可想而知。
等他從屍體堆爬出來的時候,就見一個高大男子身穿著雪白衣衫立在船頭,身邊躺滿了水匪的屍體,可他身上卻連一點血跡都沒沾上。
“那個就是聞人鷹?”我問。
書文笑笑點頭,“當時我簡直看呆了。”
“後來他就把你帶回逍遙宮了?”
“是的,師傅說,他當時與我對視,就覺得我很不一般。因為別說是孩子,就是大人,看到那樣血腥的畫面,身邊又躺滿屍體,也不可能那樣鎮定。”哈哈笑了兩聲,又說:“還說我將來必有成大器。”
我連連點頭,換了是我,大概魂早嚇飛了吧。
“其實怎麼可能不怕呢,但我只要一想到還沒找到你,就覺得自己好像什麼都不怕了,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我要活下去。”
他倒是還笑的出來,我卻苦著一張臉:“如果不是因為我……”
他忙截住我的話:“小傻瓜,來找你是我自己的決定,別總把責任攬在自己身上,那會給自己增加許多心理負擔的。再說,我也不是想讓你對我愧疚才來找你的。不說我了,說說你吧。我知道崟月的瓊王在一個多月前大病了一場,醒來後性情大變,而且還喪失了記憶。”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我……醒來就成了有琴玲瓏,的確是一個多月前,不是病,據說是中毒,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也沒人肯和我說,皇宮麼,秘密就是比較多。”我笑的很勉強。“對了,你不是做了逍遙宮的大宮主,又怎麼會變成曜日的國師了?”我把話題引到了他身上,有關有琴淵與我之間發生的事,我不想讓他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