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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部分

書背後肌肉猛然一抽,連眼都紅了。不待他喘息,王大夫又是刷刷刷三針紮在他後背穴道上,宋青書吃痛不過,悶哼一聲。他心知這是在治病,當自行忍耐,只是這套針法委實太痛,到第十一針時,已是滿身冷汗忍無可忍,不由攥著莫聲谷的衣袖哀求道:“七叔,好疼!”

莫聲谷深知宋青書生性堅忍,此時見他雙眸之中淚意盈盈,頓知他定是忍無可忍,否則絕不會開口乞憐。他心中萬分不忍又無可奈何,便柔聲勸道:“再忍忍,不要亂動。”

宋青書被莫聲谷摁在懷中動彈不得,只覺王大夫銀針所到之處猶如燃起一株火苗,將他渾身經脈寸寸焚燒,便是四肢百骸都要燒化了一般。到第二十針時,他再忍耐不住,崩潰叫道:“怎的這般痛?不治了,回武當,找薛大夫!七叔,不治了!回武當!”

莫聲谷見宋青書嘴唇都被咬破,更是心疼不已,伸手一抹他唇下血痕,失聲道:“大夫,還有多久?”

王大夫這套針法一共三十六針,取人體後背三十六處大穴,激發元氣起死回生。此時已下了二十三針,他聽聞宋青書連聲喊著要回武當,先前又聽莫聲谷喊他“青書”,當即心下一驚,隱約懷疑他的身份。

原來武當收容災民活生民無數,在民間攢下偌大名聲,是以王大夫雖說遠在秦嶺,卻也聽過宋青書的俠名。這些年來武當勢力盤踞鄂湘兩地,又因程立言之故,不少大儒如宋濂、楊維楨等人先後來到武當安置。他們在鄂湘兩地為幼童講學,自選官員與元廷劃江而治,不少文人墨客爭相為武當著書作傳。如今在百姓心中,武當掌門張三丰雖說名滿天下,然而他畢竟年紀老邁,精力有限,他朝成就亦是有限。卻是武當三代首座宋青書身負天下之望,據稱此人濟世安民、用兵攻伐樣樣了得,天下黎民俱盼宋青書領導武當義軍揭竿而起推翻元廷。更有坊間流言,前朝皇帝姓宋,宋少俠也姓宋,自是前朝後裔,定當收復河山!相比之下,明教義軍雖與元廷打得如火如荼,竟遠不如武當在民間的聲望高。而明教的三支義軍分別以韓山童、郭子興、徐壽輝為主,明教教主張無忌雖在武林中享有盛名,在黎民百姓中卻是名聲不顯。

王大夫雖不敢確認此人是否正是武當首徒宋青書,只是他生平最恨病人不知自愛,便暗自心道:無論是與不是,都要好好教訓一番令他謹記,日後再不敢胡亂生病!想到此處,他手下更重了三分,只慢條斯理地道:“別急,還有十針。”

王大夫加重力道,宋青書的身體頓時一激,渾身如篩糠一般瑟瑟發抖。他心知肚明王大夫刻意留難,偏又痛地說不出來話,只含淚望著莫聲谷,盼著莫聲谷救他一救。莫聲谷萬般不忍,只好伸手捂住他的雙眼,假作不知。

莫聲谷的手掌之下,宋青書的雙睫好似脆弱的羽蝶一般不住顫動。不多時,那雙長睫慢慢暈溼,仍不住地掃來掃去將莫聲谷的掌心也刷地溼漉漉的。莫聲谷只覺掌心陣陣酥麻,且這股酥麻自他的掌心一直傳到他的心裡去,使他難受卻又不捨離去,他心下一頓,不由升起一種異樣的感受。

這十針熬得極之艱難,待最後一針落下,宋青書固然是渾身一鬆,便是莫聲谷也忍不住撥出一口氣,額上竟也逼出了不少冷汗。耳邊只聽得王大夫嘿嘿笑道:“你這侄兒到是硬氣,如今還清醒著!老夫針下,他還是第一人!”

宋青書在莫聲谷懷裡哆嗦了半天,幾艱難方鬆開牙關擠出一句:“你這……庸、醫!”武當山下的薛大夫也是一代名醫,同樣長於針灸之術。宋青書幾次傷病都是薛大夫出手,可卻從沒有一次這麼痛過。

王大夫眼神一變,義正詞嚴地道:“如今病只治了一半,再以烈火炙烤針尾,便大好了!”

王大夫話音一落,宋青書便抽搐了一下。莫聲谷滿是同情地望了他一眼,只道:“定要如此嗎?”

“若要斷根,只能如此。”王大夫神色鎮定地道。

莫聲谷點點頭,忽然伸手扣住王大夫的手腕,沉聲道:“我這侄兒若是有何三長兩短,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王大夫卻是無所畏懼地微微一笑,取來了棉布、烈酒與火燭。以棉布裹住針尾,浸上烈酒,再以火燭點燃。王大夫只點燃了第一針宋青書便是一聲慘叫,他緊緊拽住莫聲谷的衣袖,落淚道:“七叔,救我!不治了!不治了!七叔!”

莫聲谷被宋青書哭地一陣心慌意亂,急忙抓住王大夫的手,不令他繼續點火。

王大夫極不認同地望了莫聲谷一眼,責備道:“愛之適足以害之!”

莫聲谷面上一紅,他亦知今日表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