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你需要老師時,老師就會出現。”一點不假,正當我正處在轉折點時,迪恩·奧尼斯醫生邀請我加入他的研究組。迪恩·奧尼斯醫生是第一位主張心血管疾病可不經由手術而依靠其他手段治療的外科大夫,他認為調節飲食、加強鍛鍊、瑜伽、冥想以及一些援助手段對心血管疾病都有療效。
第三章 重重壓力的迷霧(6)
從內心深處,我仍然很難接受病人可以不透過醫療硬體及外部介入手術而進行治療的觀念。但是,我已經開始意識到醫療觀念已經有所轉變,這種轉變並非來自於美國心血管研究協會,而是來自於病人本身。我很贊同開展一項“多渠道生活方式——心臟改善試驗”的專案。
當我們開始這項計劃時,我們對外招聘了一名護士,羅妮·金小姐。她是一名執證護士,在特別護理方面擁有20多年的經驗。她對構建於東方醫學基礎上的氣功治療有一定了解。
在面試中,她給我們講她用接觸式療法來治療ICU病人的經歷。但當她談到那些虛無縹緲的事情時,我卻心不在焉。我覺得自己分成了兩半,一半仍然在堅信著我所接受的傳統醫學訓練,我既在裡面受益匪淺,又同時感到它的不足之處;另一半則開始慢慢倒向那種病人明顯非常滿意的替代性療法。我很難驅散心中的疑雲。我的心靈深處,有一個聲音在喊著:經絡!氣場!這種東西怎麼能是科學的呢?
我花了10多年的時間在醫學院裡接受教育,難道最後是為了這些荒誕不經的東西嗎?但是,羅妮態度平和而自信,因此我們僱用了她。
有一次我從病人那裡感染了病毒,患上一場重病,這讓我改變了立場。
當然,疾病感染在我的工作環境裡習以為常,但我自己從來沒有遭遇到這樣的不幸。我好像是個鐵打的人,體格強健,從來不會倒下,病毒與細菌無法侵蝕到我。但是,突然之間,我就病倒在床上,臉色蒼白,身體虛弱,全身乏力。我的淋巴結腫脹,喉嚨發炎,幾乎沒法吃東西。
就像保羅一樣,如果我不病倒,我還會站在醫生那個高高的位置俯視病人。只有生病以後,我才能體會到作為病人的感受。這更迫切地提醒了我,其實每個人都隨時可能得病。
我整整一週動彈不了。一週之後,我拖著病體勉強著去參加一個醫學會議時,碰到了羅妮。她看了我一眼,說:“你一定生病了。”
“沒錯。我拖了好幾天了也沒能好一些。”
“我們去治療室吧。我幫你查一下你身體的氣場。”
“我可不認為我體內會有什麼氣場。”我強辯著說,但還是跟著她跌跌撞撞地進了治療室。
這一刻我體力不支,因此我的牴觸情緒與懷疑無法再佔據上風。像我的病人一樣,我想感覺舒服一些,我才不在乎這些治療到底有什麼含義。
在治療室裡,羅妮讓我躺下來,開始“掃描我的氣場”——她是這麼說的。
不一會兒,我開始發現接觸式療法不像我認定的那麼簡單,身體、意識和情感等諸方面組成了一個複雜的氣場。那些氣功師認為在健康人的體內,真氣是和諧有序的,一旦發生疾病時,氣場就會被破壞而導致紊亂。
“你體內的能量與內氣已經失去平衡了。”羅妮在我上方繞了幾分鐘,喃喃說道,“我幫助你清理一下體內的內氣吧。”
“好吧。”
我等著她觸控我,但是她的手卻沒有碰到我的身體。實際上,她的雙手距離我的頭頂始終有幾英寸之遙,然後,慢慢地移向我的腳部。
我閉上眼睛,好打消心中的疑慮。然後,我的腦袋停止了思考。時間好像停止了。我從懸崖中跌入了一種無憂無慮的境界中。
我的感受難以言表——那是一種非常舒緩放鬆的感覺,好像有一道強烈的光芒把我全身都籠罩起來了。
我不是那種能靜靜躺上五分鐘無所事事的人,更別提還要躺一個小時了。然後,我發覺一圈溫暖的氣環包圍著我,一股電流從頭到腳貫穿了我。
我忘記了睜開眼睛。我忘記了自己的身體。我只是存在著。
當羅妮最後跟我說“起來吧,治療做完了”,我睜開眼睛,難以置信地發現自己恢復了活力。我的頭腦清晰明朗,起身時,我發現自己的身體也恢復到平穩有力。
“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我只是幫你清了清內氣。”羅妮煞有介事地說。
在我的氣場遭到阻塞之後,我的觀念開始有所開放了。我覺得不能再把自己的想法強加於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