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拉塞爾首先吶吶地開口,眼睛仍盯著已炸成碎片的殘骸。
——唐睿——
一聲親暱的徐緩嗓音,穿過腦門,直入心坎,像是黑暗中無形卻強烈的電流令半昏迷的人渾然一震,睜開眼愣愣地看到眼前一片火光映天,腦中只剩一片空白、寒透骨髓……張嘴想說什麼,一口鮮血卻噴出,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12
“唐睿,這個怎麼弄?”皮椅中,坐著一位嬌客,合身紅色短衫和牛仔褲難掩她曼妙高挑的身段,卷卷的長髮,嬌美豔麗的五官,使得原本沉悶的書房也亮眼了起來。
“嗯?”一名英俊爾雅、風度翩翩,極具吸引人特質的男子站在她身後,湊過頭去,“哦,這是年度預算、資金運用和現金流量,需要你審批。”兩人無論相貌和氣質都可稱的上是金童玉女。
“那這個呢?”
“這個你只要按照公司稅後利潤分配方案進行就行了。”
“方案在哪裡?”
“……這你得問傑夫了,我想他應該知道總裁的檔案放在哪裡。”沉穩的聲音泛起一絲漣漪,只有自己知道,湖面下也已經暗潮洶湧。
“唐睿……你說我哥還活著嗎……”安琪突然垂下頭,緊咬下唇,身體開始輕微顫抖。
“一天沒看見他的屍骸,我就當他是活著。”胸口的槍傷還未全愈,隱隱作痛著,連帶的心也跟著抽搐。
“……可是已經一個月了……他們搜尋的人說,就算死在海里,也早被魚吃光了……”轉過頭,豔麗非凡的臉上已經掛滿清淚。
“你聽誰說的,把名字告訴我。”扯了扯唇,露出一抹極淡極淡的笑,黑眸深不見底。
“很多人這麼說……”
“沒關係……找不到,他們就去陪葬。”聲音平滑得像是上好的絲綢,卻帶著無限威脅。
安琪深吸一口氣,鎮定下來。忽然想道:“明晚裴氏的週年晚會怎麼辦,我哥每年都會出席的。”訊息被強制封鎖,外界還一無所知。
“放心,我會去幫你撐場子,凱利他們也會來的。”
“……謝謝。”安琪由衷道。
這些天來,全靠唐睿不曾動搖過人一定活著這個堅定的信念,感染了所有人,大家才沒有悲痛欲絕,仍不放棄地持續努力搜尋著。
“說起來,這是你頭一次對我這麼禮貌。”低啞的笑聲傳自胸膛。
“拜託,我一直都是淑女!”豪邁地一掌擊向桌面。
“呵呵……”接著兩人都笑了起來,想讓氣氛輕鬆些,可笑中卻都帶有一絲難言的苦澀。
隔晚
揭開晚宴序曲的是軟木塞由酒瓶拔出的聲音,接著餐桌旁響起刀叉餐盤輕碰聲,再來是穿著華衣美服的男女賓客們互相輕擁,在舞池裡翩翩起舞,女人的裙襬隨著男人的長腿旋轉,轉出一朵朵繽紛的裙花。
“還沒有訊息嗎?”凱利俊秀的臉上憂心忡忡,最喜歡熱鬧的他就算裝也無法迫使自己溶入這個繽紛晚宴。
傑夫愁眉苦臉的搖搖頭。
“我倒希望找不到。”馬修端著餐盤有一下沒一下地挑著,“這麼久了……我寧願相信他會自己回來。”
“唐睿呢?”俊酷的冷醫生體貼地摟過愛人安撫。
“我也在找這傢伙!”安琪擰著秀眉大步走來,一幅想揍人的樣子,“說好來幫我撐場子的,結果卻讓我一個人頂著!”一身銀白絲質晚禮服,將她曼妙惹火的身材展露無遺。
“你做得很棒,誰也沒起疑。”凱利帶著鼓勵的笑容,親吻下她的額頭。
“都沒看到他嗎?”馬修皺著眉,在思索自家少爺的去向。
“沒有啊。”大家全體搖頭。
唐宅
主臥室裡只亮著一盞暈黃的燈光,超大的床上被褥凌亂卻沒有人,通往陽臺的落地窗也被厚厚的窗簾蓋去大半。
一人靠著窗,坐在加厚的手織地毯上,腳邊是幾個空酒瓶,床頭燈照著他英俊出色的五官;卻顯得極端落寞。
“睿……”一人推開門輕輕走來。
“……誰準你進來的?”唐睿姿勢不變地望著外面雨點打在窗上滑下的水跡,暗啞地低語。
“對不起……這些日子我天天去醫院看你,你都不肯見我……回家也不理我,我很難過。”來人鼻頭一酸,眼淚也跟著流下。
“萊安,你應該都明白了。”轉過臉,微揚的嘴角沒有緩和他冷漠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