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前安然自若吃著東西的賈琮,林父不禁怒從心頭起,霍然從床上躍下,一把奪過那即將入口的吃食。
“吃,就知道吃!”然而,話尚未說完,林父便忍不住打了個嗝,口中噴出一口水來,顯得頗為狼狽。
許久之後,他才繼續說道:“我看你是將我教你的東西,盡數忘卻了吧!”
“忘卻了什麼?”賈琮一臉茫然,“我確實不記得您曾教過我這一招,竟然會害怕那些船工,故而在此裝病。”
林如海聽他所言,老臉一紅,但仍正容道:“小兔崽子,只要我一日尚存,我便是你一日之師,徒兒豈能如此與師父頂嘴?”
賈琮立馬收了調侃,佯裝恭敬道:“我確實不該衝撞您老人家。”他言到此處,稍稍停頓,又道,“既然師父您已康復,我這便去將姑姑和妹妹請進來?想必她們也憂心忡忡吧!”
“別!別!別!小兔崽子,你萬萬不可喚你姑姑和玉兒進來啊!”
“小兔崽子嗎?”賈琮嘴角泛起一絲戲謔的笑容。
林如海自知落入這小子圈套,只得將頭扭向一旁,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好侄兒,如此可行了吧!”
賈琮也知道不能逼人太甚,將剛剛戲謔神容收起,鄭重道:“姑父,那現在該怎麼辦,難不成你不去見那倆船工嗎?”
“唉····!”林如海長嘆了聲,方才啟唇,“那倆壯士為了我丟了性命,我又怎有臉去見他們,不如你去幫我探視一番?”
聽到此處,他也算聽出這老小子在害怕什麼,反而推辭道:“姑父萬萬不可,且不說那兩位兄臺在天之靈不願,就是船上這些船工也不會答應的。”
見賈琮推辭,他一時也沒了主意,唯能不停在船廂踱步。
“我林如海行事光明磊落,沒想到臨了臨了,卻欠了這麼大一份恩情,我對不住他們啊!”
賈琮則在一旁偷笑著,也沒忘記插嘴勸道:“姑父,早見晚見終要相見,不如坦蕩蕩的去,想來他們也不會過多怪罪您的。”
“你說的倒是輕巧,那畢竟是兩條活生生的人命,可不是什麼貓兒狗兒的。”林父言到此處,頓了頓,繼續道,“我真該死在河裡,想來也不會這般自責了。”
賈琮已快被他逗笑,然還是神色未改,“姑父您莫要妄言,您若死了,姑姑和黛玉妹妹可如何是好?”
“是啊!是啊!”林如海愁色依舊,“我死了,你姑姑還有玉兒該怎麼辦·······。”
“咔嚓····!”一陣開門音在船廂響起。
林如海被聲音一驚,忙回頭看向來源,趕忙輕聲急道:“小兔崽子你想作甚?”
賈琮卻仿若未聞,繼續拉動著門栓,將門徹底開啟。
一直在外等訊息的母女二人,皆將心提到嗓子眼,生怕從他嘴中聽到不好之言。
“琮哥兒,你姑父····怎麼樣了?”
一旁的黛玉,聞得自家母親將自己心中所想問出,遂緘默不語,只靜靜候著他的訊息。
賈琮回頭看了眼慌忙上床的林父,旋即露出一副疲態,順便虛擦了一番額頭輕汗。
“姑姑、黛玉妹妹,幸不辱命。”
“好啊!好啊!我就知琮哥兒是個有本事的,定能將你姑父救回來。”
未幾,他們便一同來到床邊,然看到還未清醒的林如海,不禁發問道:“琮哥兒,你姑父怎麼還沒醒,是不是水將他腦子淹壞了?”
床上的林如海,聽見自家夫人如此說他,身子不自覺顫了兩下。
“姑姑,您有所不知,姑父已然被淹許久,想來現在需要點什麼刺激他一下。”
聞言,賈敏雙頰泛起一抹紅暈,羞道:“那你們先出去,我來幫幫你姑父,想來定能讓他儘快清醒。”
賈琮微微扶額,著實沒想到這夫妻倆沒一個正常人,然還是出口勸阻道:“姑姑,現在身體上的刺激,估計對姑父沒什麼用。我們應該要想想辦法,刺激他的心,想來效果會好些。”
他一邊說一邊看向床上的林如海,只見他將牙齒磨得呲呲響,顯然是在記恨為何要出此一言。
“琮哥哥,你在笑什麼,難道你不擔心我父親安危嗎?”黛玉面帶狐疑,出言試探道。
“沒什麼,沒什麼。”賈琮忙將笑意掩去,將手死命擺著,“妹妹,我只是想到一個好辦法,定能將姑父喚醒,所以才將內心喜意躍然於臉。”
賈敏果然不在想著剛剛的羞事,忙追問道:“琮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