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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飾不知何時已跌落,樣子好不狼狽。

“小姐!小姐!”紫櫻捧著琴小跑著過來,看見了我一身狼狽相:“小姐……”

我苦笑。 “剛才跳舞跳得太興奮了。叫步輦過來吧,回長樂宮。”紫櫻由我投奔二叔時陪伴我至今,人生的低谷可算是由她陪伴,所以我與她之間已非一般主僕關係,自然沒有忌諱可言。

“好的小姐。她忙往回路走去。可憐她白走了一趟又要走第二趟。”

我坐回亭中,靜靜疑思。那吹簫之人究竟是誰,我太想知道。細細回想,那人應該也是身負武功之人;那簫聲應該是用內力而發。只是,他的功架應該不太深,放在江湖上應該是三四流,而他的簫聲雖與我的琴聲一樣由內力發出,卻無我琴音中的震盪、蕭殺之意,卻如清風般拂過聽者之心,令人感覺身沐長風,無比舒適。

是侍衛麼?侍衛一般不擁有如此才情雅意,可是往往是侍衛才擁有這樣介乎一般武者與江湖俠士之間的內力。

“妹妹好興致。”一把如黃鶯般好聽的聲音把我嚇了一跳。

我連忙站起身,只見來人是一個雍容華貴的女子,比我年長約兩三歲,幽深的黑眸含著一絲危險的笑意,下巴尖尖,而若桃花,高高的鼻子為嫵媚的臉蛋增添了傲然。身穿大紅宮裝,拽地三尺有餘,繡著百花爭豔,臂披粉色輕紗,皓腕上戴著雕花金鐲。烏黑油亮的青絲綰成了靈蛇髻,插了兩對金步搖,斜插一對鳳銜珍珠流蘇步搖,飾以朵朵金花。耳垂上掛著一對金色長流蘇耳環,直及肩處。走起路來一步一搖,貴氣逼人。

這般貴氣逼人,除當今寵冠宮第一人的婉妃,再無別人。

我福了福身子,柔聲道:“嬪妾參見婉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她擺擺手道:“免禮。”慵懶之意盡顯。忽爾厲聲道:“鏡畔亭只有從四品以上的妃嬪才能進,妹妹難道不知有如此宮規?”

我氣不打一處來。你穿金便是眾妃之首,莫道我戴銀便是眾妃之未?

待要反唇相譏,忽然想起一個字:忍!武道上,宮闈中,最重要的一字,就是忍!我吸了一口氣,垂首答道:“回娘娘的話,嬪妾正是從四品婕妤。”

偷偷的看上去,只見她眼中閃過算計,嘴唇咧開成一個大大的笑容,若不是見到她剛才仗勢欺人的樣子,我也許會覺得她平易近人。 “妹妹就是新封的琴婕妤吧,本宮竟然認不出來,給婕妤妹妹賠罪了。”

我特別討厭惺惺作態之人,尤甚仗勢凌人之人,但此人不好開罪,忙道:“嬪妾不敢。”

“妹妹也別生疏了,叫本宮一聲姐姐便可,”銀鈴般的笑聲傳入耳中,婉妃續道:“不如妹妹到姐姐處唱杯茶,也算畢本宮向你賠罪了。 ”

這時,紫櫻帶著步輦過了來。我連忙說道:“妹妹衣衫不慎扯破,有汙姐姐慧眼,妹妹現下回殿更衣,改日定當登門造訪。”

婉妃仍是一臉慈眉善目你樣子。 “紫鳳宮的大門會為你開著。”

我悠然轉身走下鏡畔亭,儘量走得不像逃離似的,進了步輦。紫櫻“威風凜凜” 的喊了聲:“起駕。”

雖不知婕妤這個身份帶來的是禍是福,但我今日已兩次慶幸我被封為了婕妤。先是避過了婉妃的找茬,還對我示好;然後是這步輦。若是我比現在低了半品,我已無權用步輦代步,便要公然穿著這破裙子在宮中穿梭。

就在暗自慶幸之時,忽然步輦被放下了。這步輦的設計,提起與放下無甚分別,但見停下了,我便感覺到有異象。

第二章 簫音伴風絮 (4)

只聽眾人齊齊“刷”的一聲跪了下來,齊道:“奴婢(才)參見皇上。”

我一驚:這麼快就見到皇上了?可是,我如今這般狼狽相……

只聽一把陰陽怪氣的聲音道:“輦內何人,何不出來見駕?”是太監總管裕公公。

紫櫻倒是聰明,代我答道:“我家主子不慎劃破衣裙,正要回殿更衣,現今樣子不便見駕,請皇上恕罪。”

只聽皇帝輦駕中傳來“哦”的一聲,“一會兒到內務府取套衣裙吧。”

“奴婢代主子謝皇上恩典。”

另聽一聲“起駕”,聖駕已漸行遠。

想是待聖駕走遠,步輦被扛起,繼續前行。我懸起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卻又暗歎失了見駕良機。

罷了,想見得夜奕一面,我是他親封的婕妤,以後有的是機會。

回到驚鴻殿,我匆匆入了內堂更衣,換上了一件淡紫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