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那副嘴臉清新灑脫,沒有了昨日的邪惡與情慾,卻讓我的心提高了警戒。
“皇上,夢姑早就說過了,夢姑並非皇上口中的顏兒。”我淡漠的道。
梓宏臉色一變,待要發難,卻是頹然一嘆,連說“罷了!罷了!”
我悄悄往後退開,卻忽聽他道:“顏兒,你還在惱我嗎?以至於,不肯和我相認。”
我沉默,不知該說什麼。他可恨,他可恥,但可很可恥之人,必也有其可憐之處。
他卻忽地站起身來,顛顛巍巍的走過來,嘴裡喃喃道“顏兒,不要再離開我了,好麼……”
不要再離開我了……這話好生熟悉,正是夜奕把我當成是“清琴”的替身時所說。
此刻,看著彷彿老了十歲的梓宏,我卻沒有一絲憐憫。他的可憐,是我的快樂。
我把沾了“十日醉”的牛毛細針掂在指尖,待他向我伸出手來,如夢似幻的嫣然一笑,把手放在那粗燥的大手上,牛毛細針拍進了經脈處,十日醉順利的進入了血液裡。
梓宏如獲至寶般端詳著我的手,如痴如醉地問:“顏兒,你還是……把你自己,交給我了是嗎?”
我嫵媚一笑,迅速收回了手,柔聲道:“夢姑……不是顏兒。”
“不可能!”梓宏大喝一聲,痴痴的表情消失得無影無蹤。“世上哪有如此相似之人?你是我的顏兒,我的顏兒,你只能是我的,我不介意你是別人穿過的……”
我冷笑一聲,不做言語。梓宏愈怒,十日醉發作時便愈是痛苦。
卻聽他輕輕的道:“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嗎?我殺了他們,都是因為想你回到我的身邊啊……”
聞此話,我的心頓覺一涼。
殺人的理由有很多種,這麼讓人匪夷所思的,卻是前所未聞……
幽然笑嘆:“殺了誰,又是為了誰?”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卻讓梓宏呆住了。
我本對那段歷史一無所知且不感興趣,現在,卻竟想聽聽了……
梓宏卻沒有回答那問題,嘆道:“二十多年不見,你好像沒老過,我卻是老了很多了……”
我不語,我根本就只有十九歲,當然比他年輕得多。
良久,梓宏擺擺手,道:“罷了,你先回去吧。”
我如蒙大赦,拜別什麼的也不管了,直接奔出念顏園,往尚義院奔去。
不是冤家不聚頭,在錯的時刻,總是會遇見錯的人。
“本公主還道是誰呢,原來是新上任的夢尚義呢!”
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響起,梓櫻華衣金鈿,正傲然立在面前。
“夢姑參見瓔珞上公主。”我頷首淡淡道。曾經的她,為奴為婢,現在復原成了上公主,卻讓萬民俯首。
“見了本公主而不行禮,夢尚義是存心看不起本公主嗎?”梓櫻冷聲質問。
我心中卻是暗暗好笑:真正尊貴的人,又怎會在禮儀上踩低別人而抬高自己?夜宮裡的一年,終是沒有教會她什麼。
“夢尚義得了聖上眷寵,終究還是一介臣婢!在本公主面前,收起你的傲慢!”梓櫻見我不語,怒道。
是她變了,還是她本來如此?曾經的她,不卑不亢,處世圓滑,待那些低等的丫頭們也是和顏悅色的;何以如今,卻變得刁蠻驕氣?這,究竟是權力的洗禮,還是隻是以前的她藏得太深?
見我凝思不語,梓櫻欲要發難,卻聽一把聲音道:“瓔珞上公主,夢尚義進宮不久,何苦為難她呢?”
我心下一凜,只見仇夜正笑吟吟的站在梓櫻身旁,一隻粗壯的手臂不安分地擱在梓櫻的纖腰上。
“將軍……”梓櫻臉上的傲氣頓時化為了少女嬌態,冰冷的話音變得嫵媚。“父皇給我們的大婚定在了九月初八呢。”
仇夜不置可否的笑笑,寵溺地摸摸她的鼻子,道:“是嗎?還有半個多月,我就可以迎娶上公主殿下了嗎?”
梓櫻要大婚了?記得以前,我常常戲言要找一戶好人家給她嫁了,現在她倒是嫁給了有才有勢的年輕將軍。
梓櫻媚眼如絲,嬌嗔道:“別殿下殿下的了,說好叫我櫻的嘛……”
我悄悄退了開支,梓櫻正心猿意馬,已無暇管及我。
我知是仇夜“救”了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他一邊和梓櫻調笑著,一邊以某種幽幽的眼神看著我。
那眼神也不知是為何意,我是心卻是“咯噔”的一下,頓覺心虛,轉身匆匆離去。
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