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出她痛苦的根源,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在一起,你覺得你們的愛情完整嗎?”
宋子遷手指緊握著酒杯,眼角抽搐著。是的,缺少記憶的雨桐不是完整的雨桐,可是眼睜睜看她回到痛苦中,又於心何忍?
他閉了閉眼,黑眸逐漸清明,“周棣,你有沒有感覺到她不願嫁給夏允風,可能有一些其他原因?”
周棣道:“我靠的不是感覺,而是察覺。我百分百確定,她跟夏允風之間有秘密。”
宋子遷眯眸:“我會找人去美國查。”
“還有剛才那個電話,不知道陸青桐說了什麼,她眼中有種痛苦。”
“痛苦?”
“回頭你找陸青桐問問,說不定有新發現。”
“還有一件事。小千說,夏允風在美國時找了一個外國叔叔,把住在雨桐心裡的人趕跑了。雖然孩子說得不清楚,但我覺得很蹊蹺。如果對方是醫生,直接說看病就好,為何是趕跑雨桐心裡的人?你幫忙想想,什麼情況下會產生這種說法?”
周棣沉思,眼前不斷晃過雨桐談話時的表情。他忽然皺眉,緊盯著宋子遷:“除非,雨桐的失憶是人為造成!”
“人為?”宋子遷驀然顏色狠厲,他不能接受這種猜測,聲音如寒冰般擠出來,“什麼叫作人為?”
“比如說藥物控制,讓一個人處於幻覺中,分不清虛實真假。不過雨桐的狀況不像。另外再比如說,對人進行催眠……”周棣的話嘎然而止,臉色忽明忽暗。
“繼續說!”
周棣語氣多了些激動:“記得我上次給雨桐看診後說過,她的眼神很奇怪。”
“你說她心理防衛機制太強烈,對不信任的人本能戒備。”
“不是,是談及某些話題時,她眼神空洞,好像——被人奪去了靈魂,而後強烈的防備意識出現。對,我懷疑就是催眠!”周棣一拍桌子,說出自己的猜測。
宋子遷難以置信,渾身迸發出一種怒氣:“究竟多高深的催眠,才能讓一個人徹底忘記過去?”
“如果被催眠者非常信任催眠師,心理又正好有弱點,那就很容易被虛假意識控制。不過現在只是推測這種可能性,催眠方面,我不專業,回頭得找專家討探。”周棣用力拉著他坐下,“你別急,尤其不要在雨桐面前表露出來。如果推測屬實,我們也必須得到她的完全信任,才能有辦法破解。”
雨桐接完電話回來,臉色很白。兩個男人若無其事地在喝酒聊天,宋子遷關心地拉住她:“怎麼了?青桐出事了?”
雨桐勉強擠出笑:“沒有。他說住在姚家不自在,想盡快找房子出來住。”
宋子遷與周棣對了個眼色,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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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雨桐沒喝酒,她負責開車回宋家,路上很是沉默。
宋子遷明顯感覺她有心事,旁敲側擊問不出來,他難掩失望。但想到周棣的推測,心中為她充滿心疼和無奈。
睡前,他撥通青桐的號碼。
“宋大哥?”青桐很意外。
宋子遷開門見山:“你晚上跟你姐打電話,說了什麼?”
青桐遲疑了片刻,聲音裡透出苦惱:“我約姐姐明天一起去見媽媽,可是她好像不願意……”
“不願意?為什麼?”
“不知道。這幾年,每次跟姐姐見面,她都決口不提媽媽。我想……她可能連媽媽也忘記了。如今既然回到凌江,自然要去見見的,我希望姐姐能夠早點想起來。”
關於金葉子和宋、夏兩家的恩怨,青桐雖是兒子,但始終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沒人刻意跟他解釋,夏家覆滅之後,他很快也去了美國。
宋子遷隱隱覺得雨桐的反應非比尋常。媽媽曾是她二十幾年生命裡最重視的親人,可能真是忘記了,但不可能抗拒去見面。難道,金葉子也像自己一樣,曾經帶給雨桐傷害過?
宋子遷一夜沒睡,望著窗外的一方天空從黑到白。
清晨,他聯絡熟悉的偵探社。
“幫我去美國調查一個人,我要知道他過去五年的全部經歷,包括身邊的人和事!資料我隨後郵件傳給你。”
至於金葉子,人還在教堂,要見面並沒那麼難。
而睡在樓上的雨桐,一大早睜開了眼睛,直直盯著天花板。
昨晚,她做了個噩夢,很多內容不大清晰,可以確定的是夢境跟媽媽有關。她記得自己很傷心,不停地奔跑。先是追媽媽,大聲喊著“媽媽別走,媽媽別走”。後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