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資格與本座講條件?!”
“太初心經。”奚玉棠絲毫不懼他的威脅,從懷中掏出一匹素色見方絲帛,“你放人,我交東西,此事了結,再來算算你我之間的總賬。”
提到太初心經,卓正陽的面色明顯難看下來。他狠狠瞪向奚玉棠,眸中的怒火幾乎要將她穿透釘在牆上——就是這個臭丫頭,給了他錯的太初心法,導致他走火入魔多年,壞他大事,不殺實在難以平恨!
“老夫先殺了沈七,再殺你取帛,豈不一樣?”卓正陽咬牙。
奚玉棠嗤笑。
你當我是個不會動等著你殺的雕像?!
“本座似乎被小看了啊……”她嘆息著上前一步,言語間,布帛撕裂聲刺耳響起,“一句話,換不換。”
卓正陽驚了一下,見她只是虛張聲勢,並非真要毀掉功法,頓時放下心來,冷笑不答。
奚玉棠直直望進他的眼裡,手上猛地用力,布帛剎那間被一分兩段。
“你!”卓正陽瞪大了雙眼。
奚玉棠發狠地挑起唇角,笑得肆意而張揚,“卓正陽,明人不說暗話,沈七若是有任何閃失,本座就是死,也不會讓你得到太初。走火入魔的滋味不好受吧?就這樣等死豈不是更好?”
“奚——玉——棠!你放肆!”
他太清楚不過眼前的女人所依仗的是什麼。
論實力,他儘管容貌恢復,功力卻因走火入魔而無法回到頂峰,對方卻是太初心經大成者,就算歐陽玄說兩人不相上下,但誰知這素來狡詐的女人是不是保留了底牌?
沈七就算習了完整的素九,也至多能讓他多活幾年,卻無法消弭他隨時死亡的陰影,唯有得到真正的太初心法。他相信奚玉棠不會拿沈七的性命開玩笑,那布帛必然是真正的太初,可如果今日拿不到……
他從不小覷任何對手,但惜命。雙方實力相當的情況下,他不可能為了殺奚玉棠而拉她同歸於盡。但如若今日不殺她,天下之大,她有的是法子讓自己永遠找不到她。
機會只有今日一次,錯過了,太初就再也不可能拿到。
“我放肆的時候多了!”奚玉棠冷笑著抬起手,隨著手指一點一點收攏,好似下一秒,布帛便要在她手心化成殘片斷線。
“你!”卓正陽驚呼。
有時候,摸清敵人的命脈,才是制勝的關鍵。
奚玉棠瞭解卓正陽對太初心經的迫切,更知他不想死,所以才敢拿功法、拿自己的命來搏。
大不了,今日若談崩,她陪沈七死就是了!
可卓正陽,賭不起。
所以她贏了。
……
望著林淵慢慢壓著沈七向自己走來,奚玉棠抬手一招,薛陽和韶光拖著蘇佑上前。將裂成兩段的布帛塞進蘇佑的衣襟,一旁的奚玉嵐朝他肩上一拍,一枚暗器飛出,蘇佑的雙腿頓時找回了知覺。
“滾。”他冷冷望向蘇佑。
深深回望奚玉棠一眼,蘇樓主很識時務地邁步走了出去。
走過一半路程,越清風示意手下接人,斯年和薛陽一左一右攔在了林淵面前,韶光則帶著沈七直接輕功回到了主子身邊。
見沈七安然歸來,所有人都明顯地鬆了口氣。奚玉棠第一時間扣住了他的脈搏,一縷真氣遞進,確定他身體無恙,這才微微紅了眼眶。
“韶光,帶他先走。”她輕聲道。
“主子?!”韶光驚訝地看過來。
奚玉棠眸色深沉地看向韶光,嘴唇翕動間,一句話悄然在她耳邊響起。後者怔了怔,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自打恢復自由,沈七的眼睛便一直沒有離開眼前玄衣墨髮的女子。聽到她的吩咐,他驀然紅了眼眶。狠狠咬了咬牙,他忽然上前,狠狠抱住奚玉棠,接著又迅速鬆開,頭也不會地離開了大殿。
奚玉棠沒有回頭,只是虛空握了握手心,低頭將沈七遞給他的字條展開,飛快地掃了一遍,震碎,接著傳音,“衛謹之,看清高臺上放了什麼嗎?”
“嗯。”衛寒謹慎地盯著石階。
“要拿麼?”
“對方人多勢眾,代價太大。”
“擇日?”
“也好。”
兩人迅速達成共識,奚玉棠掃了一眼其他人,“我們撤。”
撤?
江千彤驚訝地抬頭。
不僅是她,其他人也都怔愣了片刻。
而奚玉棠卻已背對著石門開始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