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家那邊他有打算,倒是玄天這邊,因為韶光和江千彤還沒找到,他反而更擔心奚玉棠會因此做點什麼出格之事,只得將話說在前面,“韓文彥的死定然會驚動歐陽玄和錦衣司,這時候你必須繼續韜光養晦。”
奚玉棠懂他的意思,疲憊地擺手,“我知道,我相信韶光和千彤,她們不弱,指不定躲到哪裡去了。如今衛寒封鎖水路和陸路,帶人全城搜捕當日兇手,她們不出現是對的。”
從暗殺之夜到現在三天過去,頭頂的雨就沒有停過,也算是天助他們,將那夜的痕跡沖刷了個一乾二淨。薛陽在外辦事,沈七也被送到了秋雨山莊瞧瞧墨錦,如今的煙雨臺只剩奚玉棠這一個玄天教主。兩人坐在主院前廳看雨,一個久病成習,一個新傷體虛,一個賽一個地孱弱,一個比一個地臉白,坐在一起倒是一道獨特的風景線。秋遠和薛陽帶著一身的溼氣同時進來,見到兩人的模樣,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
越清風示意薛陽先開口。
“主子,有韶光訊息了。”薛陽上來便送了個大禮給奚玉棠。
後者頓時來了精神,“說。”
“韶光和江姑娘都無事,人在北城一個普通宅子裡。只是如今風頭大,她們不敢露面,韶光留了暗號,屬下不敢輕易接觸,過來請示主子。”
找到人,薛陽心情也很好,向來木訥的臉生動許多。
奚玉棠深如古井的眼裡也染了笑意,“沒事就好,想辦法先把千彤接出來送去秋雨山莊,拜託墨音照顧一二,此時她不易同我們有太多牽扯,墨家是個好避風港。至於韶光……讓她再躲躲,等風頭過了,把她調回我身邊來。”
越清風咳了幾聲,補充道,“準備準備,讓韶光死一死。”
奚玉棠挑眉看他一眼,又看薛陽,後者立刻明白該怎麼做,倒是多看了越家少主一眼,見奚玉棠還望著自己,頓時躬身致謝,“多謝越少主這幾日鼎力相助。”
奚玉棠滿意地勾了勾嘴角。
越清風將兩人互動看在眼裡,忍不住笑著搖頭,“薛堂主無須客氣。”
他看向秋遠,後者立刻會意,上前一步道,“鄭家那邊奪位之爭愈演愈烈,今兒又死了一個嫡系了,好像是三房老爺。”
奚玉棠側目,“這鄭永喪事還沒出頭七,鄭家人這麼迫不及待?”
秋遠也看不慣那一家人的嘴臉,心有同感,“鄭二公子倒是一直沒參與,守靈三天不吃不睡不動,比其他人更上得檯面些。”
越清風頷首,“鄭泰還不錯,就是不知拎不拎得清。”
越家少主無利不起早,之所以對鄭家下手,要的無非是鄭家脫離聽雨閣倒向他或奚玉棠。不過鄭泰似乎和玄天不對盤?
他斜眸意味深長地看奚玉棠,後者抽了抽嘴角,沒好氣道,“是他看上千彤,拿於楊當假想敵,又不是我,你什麼意思?”
“那不是你紅顏知己?”
“……”
心虛地揉了揉鼻子,奚玉棠又頭疼了,“那你說,怎麼辦吧。”
越清風咳了一聲,慵懶道,“鄭家的事,跟我有關?”
“……”
這人的心真是髒成墨了!
“也不知是誰要動鄭家。”奚玉棠氣笑。
“也不知是為了誰。”越清風垂眸喝茶。
“……”
見自家主子滿臉的不自在,薛陽忍不住咳了一聲,秋遠本來看呆了,聽到立刻回神,繼續道,“那個,主子,林少俠和衛千戶快巡到咱們這來了。”
這倒是重要之事。越清風瞥了一眼奚玉棠,後者眨眨眼,不接話。
越清風氣得咳了好一會,這才擺手讓秋遠下去準備迎接,薛陽則很有眼力地出去躲了。
等兩人出去,越少主才無奈地看向眼前人,“不打算避?”
“避,當然要避,我堂堂玄天堂主,在你別院像什麼話呀。”奚玉棠懶洋洋地重新窩回軟榻,那副架勢哪是要躲,分明是賴。
越清風盯著她看了半晌,終於無奈地趕人,“一會人來了就回床上躺著去。”
奚玉棠涼涼地甩了個白眼,算是預設。
她才不走呢,這麼好的機會,若不能再好好確認一次,心裡說什麼也無法說服自己。
衛寒……她倒要看看,這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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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林淵和衛寒在主院前廳見到了越清風。
這次,窩在軟榻裡的人換成了越家少主,臉色蒼白,咳嗽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