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清風也想到了這一點,咳了好一會,氣笑,“打算將我推到前面?你利用起我來倒是毫不客氣啊!”
奚玉棠眨了眨眼,一臉無辜,“我有嗎?”
“……”
盯著眼前渾身溼淋淋的人看了半晌,越清風咳了兩聲,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袖口,淡淡道,“奚玉棠,只有自己人才能讓我心甘情願被利用,你一邊利用我,一邊試圖和我保持距離……是不是太過了?”
奚玉棠心虛地抿起唇,許久才開口,“我補償你。”
越清風笑容漸淡,“你向來殺伐果斷,利用起棋子來毫無顧忌,唯獨在我這裡,你總會想和我拉開一線距離,所以才會籌劃全面,殫精竭慮,哪怕我表露出一萬分的善意,恨不得掏心掏肺供你驅使,都不足讓你多看一眼……武山之行、江南幫、醉花樓,雖利用,卻仍是共贏的局面,我只當你不願多欠我一分。”
他沉默了一會,嚥下咳嗽,繼續道,“你知我向來心思重,一件事能想出不同的結果,可方才你所言之事,佈局卻忘了考慮我的得失,往壞處說,我可以當你已經對我耐心告罄,不再顧忌和手軟。往好處說,是否可以認為,你已經將我劃入自己人之列?”
他抬起頭,目不斜視地望著床上呆愣的女子,“……奚玉棠,你是哪種選擇?”
奚玉棠怔愣地看著眼前不住咳嗽的青年,心裡忽然不知為何慌張地找不到一絲方向。
她下意識地不願去深思被對方擺到了明面的問題,總覺得若順其思路多想幾分,可能會得到一個令她自己都不敢接受的結論,只飛快地低頭,避開了他的視線。
“你想入我的局,不是不可以,但不是時候。這件事我必須要做,你可以提要求,我說會補償你,必不會讓你吃虧。”
越清風語氣幽幽,“你確定?”
奚玉棠沒有回答。
許久,越清風道,“也好……既然你想逃,我不逼你。越某心甘情願被你利用,但你知我並非善類。我再問一次,你確定要補償我?”
房間內瀰漫著一大段漫長的沉默,良久,奚玉棠抬起頭,“是。”
“什麼補償都可以?”
“只要不動搖我玄天根基,不阻我復仇大業。”
“好。”
越清風突然起身,眨眼間,人已站在了奚玉棠面前,下巴被冰涼的手指力道微重地鉗住,下一秒,她眼前一暗,一道冰涼的吻重重地落在了唇上。
他似乎氣極,微涼的雙唇重重碾過眼前人的唇齒,發狠地咬了一口。兩人一觸即分,奚玉棠吃痛地倒吸一口涼氣,腥甜之味頓時充斥口腔。
她憤怒地抬眼,蓄足力道的掌瞬間而出,然而後者輕飄飄後退數尺,破門而出,毫髮無損。
接著,越清風的聲音遙遙傳來。
“補償已拿,你隨意行事,無需任何顧忌,我自當善後。”
作者有話要說: 維達遲早要被氣死了,大概。
奚玉棠現在的行為,有點明明六親不認卻任人唯親的意思。說白了,跟養備胎有點相似,你們感覺一下。
她自己沒察覺,越清風卻有強烈的感覺。
他必須要點醒她,不然遲早他自己也被拋到一邊去。
我們越少主就是要抓住任何機會將自己擺在正確的位置。他才不要當備胎,他要當正宮娘娘。
第39章 各自心思
出了奚玉棠暫時休息的院子,越清風沒走出兩步便忽然站住,一手捂心,面露痛苦之色,接著一口血吐了出來。
秋遠跟在他身後,見狀連忙上前攙扶,見越清風一張臉慘白如紙,頓時心有不忍,“主子,您這是怎麼了,沈大夫不是說好多了麼?”
越清風擺手不語,在秋遠攙扶下就近找了個涼亭坐下調息,半晌臉色才緩和過來。秋遠擔憂地在一旁護法,他已經很久沒見自家主子像這樣生生吐血,而非咳血了,“……是不是奚教主又氣著您了?”
只是氣著麼?
是根本沒放在心裡吧?
若是肯稍稍考慮他半點,都不至將人至於如此難堪的境地。人非草木,他越清風也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無名小卒,這樣明晃晃的利用還是讓他感到了無比的難堪。
可又有什麼辦法?
感情之事,誰先動心誰先死,既然是自己選的人,自己挑的路,箇中苦果只能自己吞,不僅如此,還要苦中求樂,硬生生將黃連吃成蜜糖。
從懷裡摸出當初從奚玉棠那裡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