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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入了他的肩。

就差那麼一點!

隨著銀針落地,兩人都幾不可聞地鬆了口氣。

“你……”奚玉棠有些反應不足,“你剛才說什麼?”

銀針入體,痛得越清風幾欲暈厥,緩了幾息才提氣道,“……六年前,他找過我,只說他找尋多年終有結果,打算去做一件事,然此去危險,極有可能回不來,因此……”

他頓了頓,抬頭,“……囑託我照看你一二。”

奚玉棠震驚,“六年前?武林大會時?就在洛陽?!”

越清風預設。

“後來呢?”

“……”

越清風詭異地沉默了許久,緩慢道,“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

……沒有訊息就是好訊息……

奚玉棠再次愣神。

她腦子裡極亂。毫無徵兆地被人揭開了陳年傷疤,過激的行為和大起大落的情緒讓她暫時喪失了任何思考的能力。她隱約覺得越清風的話並沒有說完,但又不知從何問起,也無法靜下心思考話中漏洞,滿心滿眼只剩下【奚玉嵐可能還活著】這個瘋狂的念頭。

沉了快十年的心死灰復燃,僅僅因眼前人的一句話。生見人死見屍,哪怕只得一縷訊息,也是值的。

奚家,只剩他們了。

而越清風見過奚玉嵐。

奚玉棠全身都在顫抖,十指緊握,內心掙扎如刀尖跳舞,好一會,才不甘地閉上眼,內心莽莽荒原剎那虛無。

她艱難地往前邁出一步,忽然覺得,大概未來某一天,她會因自己的心軟而錯失許多許多東西。

沉默地繞至越清風身後,輕飄飄一掌打在肩上,只聽一聲輕響,銀針應聲落地。奚玉棠咬咬牙,漠然道,“……我讓阿七來一趟。”

話音輕飄飄,彷彿從遙遠的地平線傳來,帶著一絲破罐破摔,越清風呼吸倏然一停,心底忽然湧出洶湧到幾乎要將世界淹沒的複雜之情,狂喜,後怕,猶疑……

無數情感交織,想開口,卻因傷而痛得說不出話來。

他背對奚玉棠,好一會才儘量平靜道,“無妨,櫃子裡有藥箱和乾淨的紗布,幫我一把?”

奚玉棠定定地看著他的背影,久到越清風幾乎以為她下一秒便要反悔時,她驟然收回了目光,抬步走向屋內。

見她身影消失於房間屏風後,越清風如釋重負地長呼了一口氣,整個人幾乎虛脫地靠在了椅背上,雙眼望著虛空,靈魂深處透出的無盡疲憊幾乎讓他靈臺清明不保。

賭贏了。

他竟然賭贏了……

無聲地笑了幾聲,青年再次咳起來,全身經脈抽痛難忍,然而劫後餘生之情卻充斥四肢百骸,讓他勉強保持了清醒。

這一步棋險之又險,本不應如此毫無準備又貿貿然地進行,但就只因奚玉棠稍稍表露出了一絲想要遠離他的想法,他便沉不住氣地輕易將底牌拋了。

然而雖走得艱難,得到的結果卻令他有一種死了也值的錯覺。

世上怎會有如此對他胃口之人?哪怕飲鴆止渴、中毒上癮,此時此刻,只要她開口,他恐怕刀山火海都能覺得甘之如飴……

怎麼辦?

他快被喜悅衝昏頭了。

攻心何其難?

越家少主向來是箇中高手。然而今日之事,是他二十多年來少有的一步險棋,成功不足一成,很可能十成十的結果都是被奚玉棠當場殺掉——他毫不懷疑她會這樣做。

他唯一的籌碼便是他有個師兄叫奚玉嵐,且他見過他,相處過,瞭解過。雖然話說得不盡,箇中隱秘也被略過,但這不妨礙他影響奚玉棠的心境。

他將自己的命擺在她面前,賭一把她的信任。

若是奚玉棠的心再硬一分,他今天就死定了。

衣衫不知何時已被冷汗浸透,但他毫不在意。他成功地將自己和奚玉棠之間的關係拉到了一個微妙的近距離,儘管離目標還差些,但根已種下,算是巨大收穫了。

所以他很喜悅,很開心,心情極好。

找出藥箱,拿出金瘡藥,奚玉棠回到院裡

“外衫脫了。”還帶著寒氣的低啞聲音響起,越清風直起身,動作自然地除了外衣。

清洗傷口,再撒上藥粉,抖開繃帶,奚玉棠手法生澀地幫眼前人包紮,覺得自己大概才是那個瘋了的人。

“……你真是寒崖老人的弟子?”她開口。

“是。”越清風話中有一絲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