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千彤笑顏浮上眉梢。
奚玉棠定定看她一眼,也垂眸笑起來。
換做往日,千彤不會是這個反應。她會驚喜,會毫無保留地將所有的情緒都寫在臉上,就連笑起來都會全身上下透著股高興勁……但如今的江宮主,已經學會了最基本的喜怒不形於色。
“我不問你這三年都做了什麼,想來你也不會告訴我。”江千彤道,“但是有一件事,我一直掛在心上……你的隱患,如何了?”
奚玉棠微微一怔,繼而眯起了眼,“換個人問這話,我已經起身送客了。”
掩嘴輕笑一聲,江千彤眉眼間都帶上了笑意,“正是因為我知你不會惱我,否則你覺得我會問出口?”
……你就是吃準了我了。
奚玉棠無奈搖頭,“你啊,還以為三年時間能讓你更沉穩些,結果開場白便如此直接。”
對面人一臉‘你奈我何’地模樣看著她。
“不想說於你。”奚玉棠難得想逗逗她。
江千彤恍然,“那便是還沒解決咯?越少主可知?”
“……”
嘖,昔日天真無邪的妹子,終於還是被她逼不見了。奚玉棠抽了抽嘴角,“江宮主,有點立場好嗎?別忘了我們可是敵我未分,你覺得我會告訴你?”
“可是你已經說了。”江千彤嘆息,“奚玉棠,我很擔心你。”
“……”
大雨絲毫沒有停歇之意,電閃雷鳴間,雨氣伴隨著泥土氣順著敞開的廳門吹進來,帶出絲絲涼意,無端讓近日心情都不太好的奚小教主感到了一絲輕鬆。
這其中或許還有江千彤的一份功勞。
“說說你的來意。”奚玉棠並未接她的話,而是選擇了轉移話題,“我知你不止是想找我閒聊。”
江千彤嗔怪地睨她一眼,沉吟半晌,“……的確是想問你一些問題,我問你答?”
“可。”奚玉棠點頭。
“那場大火真是紫薇樓的手筆?”
“不止。”
“還事關奪嫡?”
“嗯。”
“幽焱劍你想要?”
“勢在必得。”
“太子殿下那邊……你要幫?”
“不可說。”
“那離雪宮呢?”
“看你。”
“我不同意你會放棄?”
“我以為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說清楚了。”
“……”
沉默許久,江千彤再次開口,“最後一個問題,我師父如何了?”
“沒死。”奚玉棠輕笑,“我會讓你見她最後一面。”
怔愣地望著眼前人,江宮主再次沉默下來。
她將視線挪到門外的庭院裡,望著密如珠簾的大雨,良久,忽然長舒了一口氣,在對面人驚訝的注視下大大伸了個攔腰,而後整個人鬆弛下來,託著腮半趴在了矮桌上。
“端著架子累死了,讓我歇歇。”
奚玉棠:“……”
喂,說好的穩重呢?
或許是她這幅率真的模樣所致,前廳凝重的氣氛在這一刻悄然緩了下來。忍不住好笑地笑出了聲,奚玉棠同樣懶洋洋地靠在了身後的軟墊上,比起對方乖乖跪坐著的模樣,她那撐著一條腿的豪放看起來更不羈。
“我說啊,你這可不像是一派掌門。”
“你也從來不像好嗎?”江千彤不客氣地白了她一眼,“哪有像你這樣坐沒坐相懶懶散散的掌門?上樑不正下樑歪,師父沒正形,徒弟自然也只學會了表面功夫。”
“……我說你一句你就有一百句等著我是嗎?”
“恭喜你猜對了。”
“……”
成功地堵了一回對面人,江千彤面色稍霽,頓了頓才道,“我告訴你一件事吧,如果你覺得聽得值,便也回我等值的禮。”
奚玉棠挑眉,考慮了一下便抬了抬下頜,示意她說來聽聽。
“在今日謝安登門拜訪越少主之前,他曾找過我。”
一句話,讓奚小教主條件反射地直了直腰。
將這話在腦子裡過了好幾遍,她不可置信地微微睜大眼睛,“……謝婉?”
江千彤不置可否。
“等會,我想一想。”奚玉棠頭有點大,思索了好半天才將中間的道道捋清,“謝家要你倒向五皇子司煜?”
話音落,這回換成了對面人震驚,“你怎麼想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