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碰撞之聲,有滾石擂木發出的轟隆之聲,這些聲音帶給她巨大的想像空間,但偏偏只能想,無法證實,急得她的汗水流了滿頭滿臉,連背心和前胸的衣襟都緊貼在身上,好在她穿的是紅衣,雖然打溼了粘在身上不太好看,但至少不會像白衣那樣透。
李潔瓊忍不住顫聲問道:“朱八大哥……您……能不能聽出來戰況究竟如何了?”
朱元璋點了點頭道:“掃地王的左翼吃了我軍的大虧,已經潰散,而他的中軍也分成了數路,分救各個方向……”
李潔瓊大汗:“這是怎以聽出來的?”。。
朱元璋笑了笑,不再繼續說下去。要知道透過聲音來判斷戰況,可不是隨便胡說一下就能說得明白的,這是他上輩子戎馬生涯打了不知道多少仗之後才練成的本事。他能透過那些亂七八糟的聲音,從中間聽出來戰局的緊迫與鬆散,能聽出來哪一方在前進,哪一方在後退,但這卻只能靠經驗,不能靠言傳。
他揮了揮手,對身後一名小頭領道:“你帶五百人,繞到掃地王的右翼去。狠狠地衝一下,差不多他的右翼也要潰散了。”
“是!”那小頭領領命而去。
朱元璋又對著李潔瓊道:“你若想要親手報仇,也該去了……從我們左手邊這條山溝進去,向前走一里多,然後右拐,走半里再左拐……”他說了一通路徑,然後道:“從山溝裡鑽出去正好是橫行狼和大元帥頭領交戰的正中心……以黑杆兵的戰力來算,這時候橫行狼應該已經被打暈了頭,正將他的中軍主力分散四面迎擊霧中神出鬼沒的敵人。你從山溝裡突然竄出,也許剛好能逮住他。就看你有沒有這個報仇的命吧。”
李潔瓊聽了這話。臉上閃過一抹興奮的紅,她的手放到了腰間的彎刀柄上,然後嚴肅地道:“他不死,我就死!”
朱元璋忍不住笑了:“小小姑娘。死呀死的說什麼呢。他若不死。你退回來便罷,何必非要把自己也弄死在那裡,一次報仇不成。還可以報第二次嘛。”
李潔瓊臉色更紅了,她點了點頭道:“朱八哥您說的話總是有道理的,我知道了……若是我報了仇……就……”她本想說以身相許,但終究沒好意思說得出來,只好嗔道:“我不小了,今年十九歲呢。”
朱元璋沒好氣地揮了揮手道:“去吧,別在這裡廢話了!”
李潔瓊騎上小矮馬,跟在五百名弟兄的後面,鑽入了山溝之中。她這匹小矮馬來自廣元,是由川人養育長大的川馬,在山地裡行走倒也不困難,但要衝鋒陷陣就比較差勁了,也就僅僅起到個代步的作用。
走進山溝,這裡也是迷霧重重,好在剛才朱元璋給她講的地形她都記得,而且這五百人也不是由她來率領的,是由一名經驗豐富的小頭領在率領,李潔瓊壓根沒資格做指揮官,只是跟著他們去報仇罷了,也不怕她指揮錯誤。
她在大霧裡一片迷茫,完全分不清方向,那名小頭領卻走得十分輕快,她不由得好奇地問道:“大哥,咱們朱軍究竟是怎麼在迷霧中辨別方向的呢?”
那小頭領笑道:“朱八哥沒教過你?”
李潔瓊搖了搖頭:“我平時跟著薛紅旗姐姐,很少在朱八哥身邊。”
那小頭領笑道:“首先是看山坡,植物茂盛的一面就是南面,植物不茂盛的就北面。接下來可以看樹,大樹枝葉繁茂的一面就是南,稀疏的一面就是北。還有就是看岩石,佈滿青苔的一面就是北面,乾燥光禿的就是南面啦……”
李潔瓊聽得直眨眼:“還有這種事?”
小頭領笑道:“朱八哥說,這是什麼陽光、氣候什麼的造成的,我可不懂啦,我只知道怎麼看,不懂是為什麼。”
兩人邊走邊說,不一會兒,已經穿出了山溝,迷茫的霧氣中,只見前方視野所及處,有一群人正在激戰,一邊是橫行狼部,另一邊是黑杆兵。由於視野不能及遠,李潔瓊只看到了三十來人在打,但她知道,在濛濛霧氣中,前面至少是一個超過千人的戰場,因為黑杆兵都是五百人一隊在行動。
黑杆兵明顯佔著上風,他們藉著霧氣的掩護,用黑杆槍攀爬到樹上,下面的橫行狼士兵一不小心,腦袋上就中了一槍,軟軟地撲倒在地。一些黑杆兵縮在草叢裡,透過亂草,把黑杆槍伸出來勾敵兵的腳丫子,鉤鐮在敵人的腳腕處一拉,輕鬆地將敵兵拖倒在地,然後再發力一拉,就將一個人拉入了草叢之中,抄起腰間的朴刀向下一紮,便是一個敵兵魂歸地府。
在這種複雜地形上的戰鬥,黑杆兵確實有著不凡的威力,他們多變的兵器帶來了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