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們楊家拳,傳到我這裡已是第十五代了。這一代一代傳下來也有三百年的歷史。”
楊老爺子問江之寒:“你說,這學武藝,最難的是什麼?”
江之寒想了想,說:“應該是創新吧。”
楊老爺子點頭說:“沒錯。除了創始的宗師以外,這十五代的掌門人,多是隻能守成的,譬如我。真正能把老祖先傳下來的東西拓展創新的只有兩位,一位是第七代的掌門,一位是第十四代的掌門,也就是我的師父。”
楊老爺子悠悠的會議道:“我師父天縱之才,不但在中州,當年在南方十省都大名鼎鼎。派裡的人都說,我們門派七代出一個天才,真是被應驗了的。我師父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也許是他太優秀了吧,老天嫉妒,第一個兒子生下來後竟患有小兒麻痺症,練武的事是想都別想的。過了四年,師父師孃終於有了第二個兒子,一心保佑著要他身體健康,能夠傳承祖傳武學。”
楊老爺子回憶道:“這一次,也許是他們的虔誠祈禱起了作用,二兒子不僅健康的長大了,而且練武以後顯出非凡的天賦。我師孃對老二非常的寵愛,連嚴肅寡言的師父也很喜愛他,說他的天賦更勝於自己,應該有機會把楊家拳揚光大。二師兄慢慢長大,果然如師父的預言,學武的進境一日千里。二師兄人長的魁梧,武功又好,那時候正逢亂世,就有了心出去闖蕩。”
楊老爺子長嘆了一口氣,“關於師們的不幸,我就不說得那麼詳細了。總之,二師兄在外面做了些師父不能容忍的事情,師父幾次嚴厲告誡他,但多年來一貫寵愛這個兒子,加上師孃的勸說,關了他兩次禁閉,還是隨他去了。有一年,師父得知二師兄依仗武藝了得,姦汙了鄰近地方的兩個姑娘。這一次他動了真怒,千方百計的找到二師兄,要用門規辦他。二師兄自知功夫還有所不及,便說動了依附的軍隊裡的軍官,用熱兵器把師父給逼走了。師父回到家,急怒交加,吐了次血,臥病不起。”
楊老爺子接著講他的故事:“師父的三女兒,就是我的太太,比他的二哥又要小了六七歲。我從小練過一些功夫,但進門的時候已經十五歲了,那時候,師父已經和二師兄翻臉成仇。師父在家裡閉門思過,思前想後,覺得自己早年的縱容是二師兄走上邪路的一個關鍵。對於受二師兄荼毒之人,師父更是負有強烈的愧疚,下了決心要在自己手裡替他們找回公道。我進門幾年後,師父了一個帖子,要和二師兄比武。父子對決,掌門人要下帖子挑戰自己的弟子瞭解恩怨,當年在南方武林是很轟動的一件大事。武林中的人向來最恨叛師之徒,但二師兄已經和當官的拿槍的關係頗深,其他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楊老爺子說:“比武那天,師父下帖子邀了很多人。大家都勸他,說家醜不可外揚,他搖頭說,這不關家醜,我要替正道伸張。那一年師父已經五十出頭,而二師兄正值壯年,正是體力武藝都登峰造極的時候。”
“那場打鬥,”楊老爺子嘆了口氣,“之驚心動魄是根本沒法講出來的。那時候,二師兄怕武林中人群起而攻之,帶了一隊帶槍的兵回來保駕,但還是一個人上的陣。一場打鬥下來,兩人都受了傷,但終究是師父輸了。二師兄當天揚言道,從今以後,師父只會越來越弱,自己只會越來越強,看在血親關係的份上,他不願下手,但自己的事再也不需師父來管教。”
楊老爺子說:“經歷了那次爭鬥以後,師父閉關修煉了一年,出來以後,對我這唯一的關門弟子就更加苛嚴起來。五年以後,二師兄因為什麼事兒,重回老家,向師父索要一本門裡的練功冊子。師父言道,我們再打一次,你勝了我就給你。當時,二師兄冷笑說,我這五年武功又有大進,而你日漸衰老。拳腳無眼,真的打將起來,我是收不住手的。師父說,你也不用惜力,我今天是會把你當師門仇人來對付的。”
楊老爺子垂下眼,唏噓了兩聲,思緒彷彿回到多年前那一幕,“這一次打鬥,不比上次,旁觀的除了我並沒有一個外人。我經歷過上一次的觀戰,心裡也覺得師父沒有勝算,但師父一向對我極為嚴厲,我終究不敢出聲反對,只能站在一旁,心裡想,如果師父受了傷害,自己不管別的,一定要上去拼命。”
“那一場比武,”楊老爺子回憶說,“卻是比上一次更加驚險。二師兄的拳路更加威猛,但師父那幾年新悟了剛柔並濟的道理,對力的理解又上了一層。兩人激戰了小半個時辰,師父最後連拍了二師兄三掌,他骨頭斷了,而且……武功也算廢了大半。我那時站在旁邊,已經呆住了。師父最後下手如此狠辣,我真是沒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