偉鴻話鋒一轉,像是很隨意地扯到了陳崇慧身上。
“嘿嘿,老陳這個人,就是脾氣不好。有時候喜歡自作主張。”
朱建國臉上閃過一抹怒色,不過很快就壓了下去,以一種寬宏大量的語氣說道。不過劉偉鴻還是在這種寬宏大量之中讀到了某種極度的不爽。
“局長,聽莊姐說,有些財務上的報銷憑證,最好還是能夠一次審批,不要分開來。”
劉偉鴻益發隨意地說道,卻明白無誤地點了朱建國一句。
朱建國哼了一聲,說道:“有些人就是喜歡搞小動作,怎麼辦呢?”
劉偉鴻就明白,朱建國和陳崇慧之間的矛盾,果然是因此而起的。前不久在財務科和莊棲鳳談話時,莊棲鳳就提到了這上面。朱建國是給了陳崇慧一定的財政授權,三千元以下的支出,陳崇慧可以做主。結果陳崇慧就自行擴充套件了這個授權。一些專案的開支明明不止三千,陳崇慧便屬意經辦人員拆開來報,這樣就依舊在陳崇慧的許可權之內。
但如此行徑,只好去瞞小孩子,莊棲鳳也好,朱建國也好,又不是傻瓜!
既然陳崇慧喜歡搞小動作,朱建國自然也要點他一下。
劉偉鴻微微一笑,不再就這個話題發表意見。
朱建國當初帶陳崇慧一起過來,劉偉鴻就有些不以為然。在農校和陳崇慧打了一年的交道,劉偉鴻知道此人脾氣不佳,器量也不夠,就是具體辦事能力還行。在農校不要緊,到了單位,手裡有權了,心裡的想法就會起變化。和朱建國之間起矛盾衝突,幾乎是必然的。
不過當時劉偉鴻什麼都沒說。他到農校不過一年,朱建國與陳崇慧卻是多年的交情,他冒然去勸阻朱建國,不免犯了“疏不間親”的忌諱,不但起不到作用,還會引起朱建國的反感。
如今矛盾已經逐步展現出來,他心裡有數就是了。
“局長,近段時間,也有不少人向我反映,陳偉南在工作中有些毛病,比如喜歡貪小便宜之類的,已經引起同志們的不滿了,我打算找他談談話。”
劉偉鴻將話題引到了陳偉南身上。雖然說陳偉南是辦公室的幹部,他的直接下屬,終歸是陳崇慧的侄兒,有些事,在處理之前,最好還是先跟朱建國打個招呼,萬一要是引起什麼衝突,朱建國也心裡有底,不至於有被劉偉鴻“突然襲擊”的感覺。
再說了,機關工作,尤其是政工工作,自有其特殊性,就算陳偉南不是陳崇慧的侄兒,畢竟也是農業局的正式幹部,慎重些總是好的。
朱建國眉頭一皺,有些不悅地說道:“就是這個陳偉南,總喜歡搞東搞西。我看,老陳都被他這個侄兒影響了,他以前沒這麼過火!”
聽這話裡的意思,朱建國還是比較顧忌朋友交情的,和陳崇慧多年的老同事,也不願意一下子就把關係搞僵了。農業局剛成立沒多久,局長和常務副局長就鬧矛盾,而且還是從一個單位調過來的老同志關係,傳揚出去,也不大好。
劉偉鴻心裡就有了底。
朱建國不介意他敲打敲打陳偉南。
這也很好理解,不好敲打陳崇慧,那就從陳偉南身上著手,給他們提個醒,這叫“敲山震虎”。
“嗯,我待會好好找陳偉南談一談,讓他注意一下。咱們是單位,就搞得同志們意見很大,傳出去影響不好。”
劉偉鴻說道。
“嗯,是這樣。偉鴻啊,我最欣賞的,就是你的大局觀念。”
朱建國點頭同意了劉偉鴻的意見,又表揚了他一句。
劉偉鴻如此得力,朱建國自也要多多鼓勵。
從朱建國那裡回到自己辦公室沒多久,陳偉南就晃晃悠悠的回來了。看上去臉紅紅的,似乎是喝了點酒,嘴裡還哼著小調,心情挺不錯的。
劉偉鴻雙眉一蹙,心裡很不以為然。
這個人也真是的,上班時間不好好在辦公室待著,跑出去喝酒,分不清天光早晚了?二十四五歲的人,還正經是個幹部,未免過份。
見到劉偉鴻坐在辦公桌後投射過來的嚴厲眼神,陳偉南也一皺眉頭,臉上晴轉多雲,揚了揚腦袋,不輕不重地“哼”了一聲,走到自己辦公桌前,開啟抽屜,拿出一摞報銷憑證,走到劉偉鴻面前遞過去,一聲不吭,似乎多和劉偉鴻說一句話都不樂意。
劉偉鴻接過那疊報銷憑證,翻了一下,隨手放在旁邊,眼望陳偉南,沉聲說道:“陳偉南同志,你坐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談。”
陳偉南翻了翻白眼,悶聲悶氣地說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