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眼又呆了呆,秀色可餐大抵如此,朗月般純淨的男子舉止優雅,連喝粥也有一種出塵脫俗之感。
“難怪楊素雲那麼恨我,她覬覦你十多載,到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確實悲催啊。”涼月感慨之餘已動手扯下一隻雞腿,氣悶地咬了一口。
白錦書聞言怪異地瞧了她一眼,見她嘴撅得老高,分明是吃味兒了。
但提及楊素雲,他面色便不大好了。
“人心不古,往後莫要大意,我知你是因陌兒與我的關係才那般衝動不顧自身安危,但往往表面純良無害之人內裡包藏禍心。”他知涼月脾性,吃軟不吃硬,若是他以訓斥的姿態對她,她大抵會翻臉走人。
白錦書這稱得上溫和的‘教育’並未令涼月覺得不適,倒是理解了他的良苦用心。
見他眼中流露的擔憂與心有餘悸,涼月只覺心裡甜甜的,自她記事起,他是頭一個以十分真心及耐心待她之人。
“下不為例,我明白的,徐……小皇帝奸詐狡猾著呢,吃一塹長一智,下回再遇類似之事,我保準兒撒腿便跑,定不理會他的死活,你放心。”涼月邊吃邊逗他。
白錦書無奈失笑,也知曉她將他的話聽進去了,日後遇事會多留一個心眼兒。
吃飽喝足,涼月便開始一個接一個地打呵欠,陪著她說話的白錦書瞧在眼裡心疼不已,便勸她躺下歇一歇,涼月稍作思索後點了點頭,自行去床上躺下。
白錦書上前替她掖好被角,便聽她輕聲喚他。
“錦書。”
“嗯。”白錦書伸手撥弄她額前的發,眼中滿是溫柔。
涼月含笑偏頭蹭了蹭他的手,又滿足地打了個呵欠後才道,“我將賬簿給了景陌,照他的性子,接下來勢必要大肆整頓一番,你怕是有的忙了……明日乃蘇家二公子蘇玉楓大喜之日,你帶我去罷,我想見一見紀如卿。”
“嗯。”白錦書面上的笑意斂去,卻也平靜。
涼月安心睡去,白錦書輕手輕腳離開她的屋,在外候著的南風迎上前去低聲稟報。
“公子,靖國侯府來人了,來的是侯夫人,在門外想求見夫人,公子您看……”
並不見自家公子有絲毫的意外,南風想,公子怕是早已料到靖國侯府會因楊素雲之事上門,靖國侯自覺沒臉出面,而愛女心切的侯夫人怕是一刻也不敢耽擱。
但這一回,連南風也覺得只將楊素雲押入天牢已是公子仁慈,甚至保全了侯府的顏面及楊素雲的名節,光憑楊素雲做的事,換做別人,楊素雲早死上幾回了。
公子視夫人為掌中寶,卻顧忌靖國侯府,並未下死手,給了楊素雲一條生路,但也因此,公子心中定覺得愧對夫人,陷入自責。
白錦書冷冷道,“夫人受傷昏迷不見客,靖國侯府不管誰來,皆轟出去。”
“屬下明白。”南風精神一振,眼中閃著亮光,若非怕被公子訓斥,他早將靖國侯府的人打發走了。
世上哪有這麼好的事,害了人的人連句懺悔也沒有便想得到原諒?
丞相夫人是那麼好欺負的麼!
不到一個時辰,涼月便醒來,信鴿在窗臺上發出‘咕咕’聲,她行了醒神才掀開錦被下床。
信鴿帶來了宋子煜的密信,約她見面。
半個時辰前白錦書被急召入宮,南風隨侍左右,涼月拿了白錦書的一套衣裳換上,與丞相府的管家知會了一聲便要出府,因之前她‘離家出走’之事,管家嚇得不輕,非要讓護衛跟著她才肯放她出府。
涼月無奈,只好帶上管家安排的兩名護衛出去,正好為她指路。
煙雨樓,很風雅的名,卻是一家酒肆。
宋子煜已在角落坐著,他面前的桌上擺著兩壺酒,在涼月到來前他便喝了一壺。
兩名護衛自覺坐了另一桌,涼月徑直朝宋子煜那桌走去。
“師兄,你的傷可有大礙?”涼月在宋子煜對面的位置坐下,蹙眉詢問。
先前在陀峰,涼月已然認出,被她刺傷的黑衣領頭人便是宋子煜。
宋子煜換了一身長袍,極為普通的裝束,並不引人注目,身上的飛揚之氣盡斂,變得深沉。
涼月擰眉靜待宋子煜開口。
打量她良久,宋子煜才緩緩開口。
“師妹,與我一同離開這是非之地罷,他的身份擺在那裡,你跟著他不會有結果的。”
瞧著眼前變得陌生的師兄,涼月心下微涼,曾經志在執劍天涯行俠仗義的俠士卻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