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腦子比較亂,忽然趕鴨子上架似的“被”肩負了小隊四人的生死命運,內心自是極不願意的,但他不得不對自己說,或者這就是所謂的肩負責任的成長吧。
轉頭看向對面的竹五,正端坐調息的他,面容疲憊,一身青衣已在戰鬥中被泥水髒土蹭得滿是汙跡,這一仗他出力最多,尤其是第一次正面被白妖的無影之波震飛,身體所受傷害之重怕是幾個冬青同時上都得立死當場,在冬青眼中,竹五深沉、冷靜、充滿智慧和果敢,在隊伍裡始終都是大哥的模樣,有他在,隊裡的幾個人都能安下心來。
順著竹五衣衫角邊而下的坑洞,夏晁早已呼嚕聲漸起,他把被人面蚰蜓咬得千瘡百孔的衣服全脫了,鋪在洞穴內倚身靠著。身上外露的傷口密密麻麻,看著雞皮疙瘩泛起,那些傷口的深度和外翻的皮肉,難以想象,剛才有多少條蚰蜓已經鑽入他面板之下,撕咬、啃食了肌肉,而現在他居然還能枕著胳膊、翹著腿睡著,這也是真是一等一的牛人。
抬首上望,冬青恰好對上了她的目光,隔著丈遠。冬青很少和女孩子對視,尤其是如此美麗的女子,有些彎卷的黑褐色長髮輕輕地搭在左肩,線條精雕細砌得恰到好處的鼻樑,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太少;豐潤的雙唇微微輕翹,尤軟素玉般的耳型、和似乎吹彈即破的面板,以及那溫和而堅定的眼神。只是那目光,咋一看帶有一絲溫暖,還帶著一絲關懷,也有那麼一點點輕佻?轉瞬即逝。
冬青怔住了,待回過神來,蘭妍兒還盯著自己,但已完全看不出臉上的表情,就是那麼靜靜、默默地看著,過了一會,她扭過臉去,側臉的線條如春之拂柳。冬青並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猛地甩了甩頭,現在想這些又有何用。
又過了倆時辰,在這期間,冬青睡了一覺,睡醒後在腦中好好回憶了一遍剛才初試的感受,跟竹五和夏晁討論了下手型和一些困擾。等到自己感覺到了,又再次呼喚出手歸雲,充分利用好這十五分鐘的視窗期,繼續摸索、熟練了手撫青銅的手法。
再一個等待期即將過去。
四個人已各自吃了乾糧,收拾行囊後,以冬青打頭陣,蘭妍兒、夏晁、竹五殿後,後人手扶住前人的腰巾,四人根據手歸雲可能衝擊出來的缺口形態擺成了菱形陣。冬青試了試左手,嗯,應該差不離了,於是吐息運氣,頓時感覺寒意直衝大腦,爆發式的力量感如湍流之水湧入左臂,隨著左手的肌肉不斷膨脹、膚色的異化,待到面板表面略有青銅色的微光泛起時,冬青覺得,時候到了。
他扭頭朝隊伍後三人頷了頷首,仨人也報以肯定而嚴肅的表情,冬青深吸一口氣,以下焰手起勢,以一個快慢適中的速度滑向前方黝黑厚重的青銅穹頂,只見前方的青銅表面如水一般融化、後退,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半圓形的空間,並且,不斷地後退著,多餘出來的材料粘液,正慢慢的被擠壓至他們的頂部和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