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弄不清楚此人到底有不能力,見他不按事前說好的演,雖然納悶,但現在沒出事,不好阻攔,便提心吊膽的跟在後面:“道長,這、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高人做法的時候是不能說話的。按照他的說法,此時天師已經下凡啦,怎麼能跟凡人隨便交流呢。李嬤嬤記起這點,趕緊暗暗叮囑自己不要再隨便問了,老老實實的跟著道長往後院走去。
好在他只在後宅的小巷裡穿梭,沒往任何一個院子走。那銀鈴時斷時續,有的時候,眾人以為它不會再發生了,它卻突然猛地急促搖一陣,嚇的人心臟撲通撲通跳。
正當李嬤嬤緊張兮兮的時候,就見前方的道長忽然駐足在一處院門口,閉著眼睛,豎著耳朵向內聽,口中繼續唸唸有詞。
李嬤嬤一瞧,這不是鬱楓少爺的院子麼,這跟早先說好的不一樣啊。忙上前低聲道:“道長,你確定這是鬱彬少爺的院子?這、這是我們四少爺住的地方。”
“不會錯!府內的濁物在此!”
李嬤嬤急了:“我們四少爺好端端,這院子怎麼會有不乾淨的東西呢?!”
“不會錯!裡面乃有一隻吞人神智的毒物!”道長道:“幸好來的早,還有得救!你快去,取一方七尺七的紅布條拴在鐵上,在院內至陰之處挖掘,必然能發現此物。”
李嬤嬤見道長不按一早吩咐的做,有些慌:“這、這……”
李一清突然猛地睜開那只有雙瞳的右眼,李嬤嬤被這詭異的眼珠一瞪,哪裡還敢有自己的想法,馬上吩咐下去:“聽到道長說的了,還不快去!”
他這隻擁有雙瞳的右眼,‘戰無不勝’,王孫侯爵被唬住的不在少數,一個小小的嬤嬤,自然不在話下。
話說李嬤嬤派人取來了工具,卻不知哪裡是至陰之處:“……這,您要我們在哪裡挖啊。”
道長打啞謎:“至陰之處,若是完了,被這濁物害了的人,便救不回來了。速去速去!”
李嬤嬤不敢再驚動‘天師’,只能去敲四少奶奶的院門,進去跟她探討,看能不能有答案。
今日,採箏一早就梳洗妥當在屋內等著這出戏。見了李嬤嬤,故意吃驚又生氣的道:“這是什麼法師,我這院子哪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少奶奶,您別動氣呀。但他說了,咱們好歹挖挖看,您說,咱們這院哪有至陰的地方?”
為了擺脫跟這件事的干係,採箏生氣的道:“女子為陰,有孕的女子更是如此,看來這東西就在我身上了!”李嬤嬤馬上道歉:“您消消氣,怎麼可能是您呢,定是這院子裡的某處。”
“……”她蹙了蹙眉:“至陰之處……樹木匯聚陰氣,這院子柳樹和槐樹都有……是不是這種地方?”
李嬤嬤一聽,拍掌笑道:“理應對了,肯定就是這兩處了。柳樹和槐樹……槐木有鬼,我派人先去槐樹下看看吧。”採箏就要站起來:“我跟您一去看。”
“哎呦,您可別動。”李嬤嬤道:“不管發什麼事,您千萬別動。”又往屋裡瞧了瞧:“少爺呢?可在屋裡頭,也請他千萬別出去。”
“在呢。”採箏朝屋裡大聲叫道:“鬱楓——”
這時就見鬱楓拎了個小竹籠,探頭出來:“什麼事?”採箏擺擺手:“沒事,逗你的蛐蛐去吧。”鬱楓道:“我一個人沒意思,你也來——”說著,就來扯採箏的手:“你也來,你也來——”
李嬤嬤慶幸少爺纏住少奶奶,高興的勸道:“少奶奶,這裡有我呢,您在屋裡陪少爺吧。”等採箏被少爺拽回裡屋了,她趕緊退出來,吩咐兩個粗使婆子,去槐樹下挖。
挖了一圈,累的汗流浹背,什麼都沒有。此時李嬤嬤見背陰處,生著一棵粗壯的垂楊柳,越瞧越像散發著詭異著氣息的模樣,馬上用手一指:“去那——去那——”
粗實婆子便趕緊去挖,專門挑背陰面破土,還沒等挖太久,就聽其中一人道:“有東西!”李嬤嬤讓人分開泥土,就見一個紅色的小匣子露了出來。
“別動!”李嬤嬤慌慌張張的跑出去,把這件事跟等在院外的李一清說了。那道長驚道:“你用手碰了沒有?”李嬤嬤早就信了這道士,馬上搖頭道:“沒有,沒有。”
李一清做出放心的模樣,吩咐身邊的兩個十來歲的道童:“去,把那物取出來!”湊袖中取出一道符,咬破舌尖噴出一口血霧濺在符上,給這平凡的黃紙增強法力。每當他從達官貴人處收到數目巨大的銀兩而良心不安的時候,他就會想想自己可憐的舌尖,然後就沒愧疚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