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勳總是乖巧的坐在水榭中等著。
後來即使雲陽離開了,李承勳還是喜歡在那裡站著,想著那一天能等來雲陽。
可是現在,他好不容易找來了雲陽,最後還是分開了。
成親,成家,繼嗣。這確實是世上大多數人該有的結局,他想起雲陽曾經與自己說過的話,“拋開世俗那些,你願意與我在一起嗎?”
……
“好,多久我都可以等。”
……
“雲陽,若我答應與你在一起。往後,你會怎麼做?”
“終身不娶,相伴到老。”
“那如何與你父母交代?”
“與你在一起,是我們二人的事。”
……
“你說等我回來給我答案,我從新羅日夜兼程快馬趕回來……阿勳,這就是你給我的答案嗎?”
……
不是,這不是我給你的答案。李承勳心裡難受,忍不住身體蜷縮起來,將頭埋入被子中。
一次又一次的機會,自己卻顧慮和猶豫到現在,雲陽怕是早已經沒了耐心。
於是,就這樣,結束了……
李承勳到長安時已經快到正午,如今已經到了臘月,天氣冷的刺骨,即便他穿的再厚,一路走來,握著韁繩的手也已經凍得快沒有知覺。
遠遠的,便看到長安城最南端的明德門已經敞開,城牆之上,城門之下,都是整齊肅穆的禁軍,著五色禁軍之服,軍旗高舉立在那裡。
見李承勳的軍隊即將到城下,裴後從城樓上走下,來到明德門外。此時李承勳也已經過了護城河,他騎馬緩緩走到裴後面前,在還有五步之遙地方下馬,走到裴後面前,單膝跪下,拜道:“兒臣拜見母后。”
裴後此時一身盛裝,她彎下身子握住李承勳冰冷的手,笑著說道:“這麼冷的天,一路回來,凍壞了吧!”
李承勳抬頭看著裴後,見到她鬢角又添了幾縷銀絲,臉凍得微微發青,不免心疼的說道:“母后想必也是在外面等了兒子許久了。兒子不孝,勞母后記掛,應該早些回來的。”
裴後將李承勳扶起來,然後抬手摸著李承勳的臉頰:“我想親眼看看我的兒子得勝回朝啊!讓我看看你,又長高了些,臉上也多了些肉,真好……”裴後說著說著,眼眶不禁有些紅潤:“一直擔心你在外面受苦,沒有人能好好照顧你。”
“母后,兒子的身體已經大好。”李承勳忙說道,“此次出征,雖有些磨難,但也算因禍得福。”
裴後抿嘴點頭,“是,確是因禍得福。”
正說著,伺候的宮人已經上前小心提醒道:“皇后殿下,太子殿下,此時不易在城外久留,還是快些回宮,拜見聖上吧!”
裴後聽了那人的話,有些不悅。
李承勳勸道:“說的也是,城外寒冷,又耽擱百姓出行,母后,咱們還是回宮再說吧!”
裴後見李承勳這麼說,便沒有再反對。有人抬著皇后的鑾駕過來,請裴後坐上去。裴後看了一眼,說道:“牽馬來,我要與太子一起騎馬入城。”
內室聽後面露難色:“皇后殿下,若是騎馬,這天顏便被那尋常百姓瞧了去,於禮不合。”
裴後斜眼看了那內侍一眼,眼神冰冷,那內侍當即嚇得瑟瑟發抖。
李承勳便對那內侍說道:“你去拿一頂帷帽來就好。”
帷帽被拿來,李承勳親手小心的給裴後帶上,之後扶著裴後走到馬邊,想扶裴後上馬。
裴後笑道:“阿勳,你太過小心,母后幼時在馬球場上,可是奪過頭籌的。”
她說著便抽走了被李承勳扶住的手,握住韁繩,輕而易舉的坐到了馬上。
因為這一身服飾太過繁重,有宮人特意上前為裴後重新整理了一下服飾,一切妥當後,李承勳才上馬。
進入明德門,入眼便是長安城最寬闊的朱雀大街,它是長安城的中軸線,將長安分成了萬年縣與長安縣,最北直達皇城。
朱雀大街已經被潑上了些水,以免馬蹄將黃土揚起。路兩旁的槐樹和柳樹已經落葉,上面纏著綵綢。禁軍站在大道兩旁守衛,自明德門往北一直整齊排列至皇城的端門。
聞訊而來的百姓站在禁軍身後夾道歡迎,同時也是想看一看大唐的太子與皇后的真容。
裴後看著路兩旁的百姓,對身邊的李承勳說道:“前代創業之主,皆識達情偽,罕至於敗亡。是因為他們懂得創立帝業之艱辛,才不敢有所懈怠。而後世子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