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不是嗎。”
尉遲恭仰頭哈哈大笑,道:“在你心裡,將與官,到底是何等糟糕的形象啊。”
“草木無情,而人有情,律法無情,但它不是死的,靈活制衡的律法,是被人駕馭的,固守死板的遵從,那是律法在駕馭人。”
“五姓八宗的惡行昭彰,百姓心知肚明,陛下也心知肚明,每個人心裡都有一杆秤,大多數相同的秤,組合起來就是律法本身,你的做法贏得大多數的人鼓勵和崇拜,這難道還能是錯的?”
尉遲恭側頭,笑眯眯與許知易對視。
許知易呆若木雞,微微張大嘴巴,在腦海裡不斷回想那些話:
——律法無情,而人有情。
——大多數相同的秤,組合起來就是律法本身。
,!
——靈活變通的,是人在駕馭,墨守成規的,是律法在駕馭人。
這些道理,哪怕兩世為人的許知易,都從未聽人說過。
“只要心向一處,哪怕你一身褻衣,沒有這身鎧甲,我們同樣是戰友!”
“能和人屠一起作戰,是我尉遲恭的榮幸。”
尉遲恭笑的坦蕩。
許知易回過神來,吐出一口濁氣,道:“我有名字,許知易,我叫許知易。”
“你們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戰友嗎
這個糟糕透頂的世道里,還有這麼一群純粹的人。
似乎透露幾分光亮呢。
許知易終於能理解,為何一向畏頭畏尾,頂著土匪的名字,總是幹著窩囊事的塗飛。
為何能在外敵入侵時,明知差距巨大,明知出刀必死,他依然願意拔刀向更強者,哪怕被打碎心臟,都要拖著已死的身軀,悍然阻擋漠北賊寇。
他不是在守護那些經常欺負他的督察官同僚,不是為了高高在上大人們的高枕無憂生活,而是為了這世道里一些不多的純粹善良的人。
“多謝,我有一些明悟了。”
“但眼前這人,並非能靠人數優勢堆贏得,我想想自己試試看。”
“就算不能殺他,豁出一條性命,我也要撕下他的血肉,讓他痛一輩子!”
許知易眼裡戾氣橫生。
竲!
春秋刀出鞘!
夕陽透過火燒雲,覆映在刀面上,潑灑出如血的紅色。
拓拔滄海豎起一根食指勾了勾,道:
“來。”
拓拔滄海眼裡透露兇光,心境被名為‘欣喜’的風吹出褶皺,能夠狩獵一名堪比大乾女帝的妖孽,重要程度不比破壞龍脈差。
就在這時。
蘇家祖宅方向,響徹龍吟聲,嘶吼傳遍整座靖安城。
許知易頓住。
所有人紛紛回頭,當看見一條宛若實質的氣運金龍,騰空萬里,好似九曲長河蜿蜒於半空中,正淒厲長鳴。
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龍鱗,化作雨點,撒向整座大乾王朝,遍佈人間。
像是久旱逢甘霖,萬物生靈在貪婪汲取。
“真龍被斬殺了?!”拓拔滄海愕然回首,滿臉不可置信。
臥槽?
斬龍任務不是我來執行嗎,是誰捷足先登?!
一瞬間,拓拔滄海腦海裡浮現王女的身影。
瘋病王女。
漠北女帝孿生妹妹。
難道是她?
拓拔滄海扶額嘆息。
完犢子了,早知道王女殿下瘋成這幅鬼樣子,他說什麼都不會帶她出來。
現在麻煩大了!
身為‘斬龍人’,他都還沒進入蘇家祖宅呢,龍脈就被斬殺了,傻子都知道斬龍人肯定另有其人。
拓拔滄海有信心全身而退,但王女咋辦,可讓拓拔滄海拖家帶口,領著王女一起跑路,他就沒信心了。
“那是大乾龍脈?!”尉遲恭嘴巴張成o型。
龍脈死了?!
原來傳聞中的皇室發源地,就在靖安城!
五姓八宗和漠北的圖謀,就是想破壞龍脈。
“龍脈被斬了。”
“那麼眼前這個漠北人,其實還是一個吸引注意的幌子?”
“好大的手筆!以五姓八宗為卒,漠北第九支柱為兵,隱藏真正的幕後黑手,為的就是斬殺大乾龍脈。”
數千名禁軍全部紅了眼眶,殺意沖霄而起!
宛若數千只豺狼,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