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呼
粗重喘息聲,像是鼓風機,不停抽動胸腔,肩背下沉大口喘著。
汗水順著額頭滑落至下巴滴落,小臂筋骨抽搐。
一次性疊浪二十重。
燃盡許知易的氣力,睫毛掛著汗珠,視野裡拓拔滄海宛若一尊神像,巍然矗立在廢墟中央。
許知易看見地上十二道深入土壤半尺的腳印,扯起嘴角笑了笑。
自嘲的笑。
拼盡全力,未曾重創他,只勉強令拓拔滄海退了六步。
拓拔滄海低頭,望著斷成兩截的制式橫刀,伸手觸控脖頸與臉頰,分別割傷一道血痕。
指腹上的猩紅鮮血,讓拓拔滄海久久無言。
少年宗師,箭發驚鬼神。
橫跨數個境界,割破他的面板。
“不可思議。”拓拔滄海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道:
“這般年紀,達到如此成就,整座漠北,能與你並駕齊驅的少年郎,不超過三人。”
“甚至”
“你的潛力比那二人更大。”
“小小靖安城,先有煉體天驕,天生兩百秘竅,身死魂不屈,後有少年宗師,勢破長虹,重創楚家,斬殺數位大能。”
“再往前推,有力挽狂瀾,拯救大乾於危亡之際的大乾女帝,與她的近衛剪清秋,有融合儒釋道三教根基的林貂寺”
“更是為大乾朝堂輸送了無數文臣武將。”
“靖安城裡潛藏的龍脈,遠比想象中厲害啊。”
拓拔滄海喃喃自語,殺意已決,五指扣住刀柄,緩緩將闊刀拔出。
咚!
重達數十萬斤的闊刀,砸在地面,使得長街顫抖,好似地龍翻身。
許知易面色變了又變。
一番話裡包含太多資訊,他一時沒反應過來。
尉遲恭艱難起身,踉蹌拄著刀,與許知易並肩而立,笑道:
“原來你就是人屠啊。”
“厲害!”
他豎起大拇指,由衷敬佩。
此前見證鬼麵人屠,幫助禁軍完成圍剿戰,那時候他的確很驚訝,生出愛才之心,想要招攬入麾下。
可現在。
尉遲恭心態變了。
這種人註定會一鳴驚人,非池中之物,他小小的四品禁軍統領,根本不配招攬這種人效力。
別說尉遲恭不配。
在他看來,哪怕是當朝女帝,都不一定能駕馭得住許知易。
有些人生來揹負仙命,註定要趁勢而起,攪弄一個時代的浪潮。
俗稱為時代的弄潮兒。
此時此刻,尉遲恭心裡只有一個念頭:“今日哪怕是死,能和如此豪傑埋骨同一片青山下,不枉此生走一遭!”
人屠之名響徹四海。
以嫉惡如仇著稱,極具傳奇色彩、俠義之風,這類人最受將士的喜愛和崇拜。
“是。”許知易點頭承認,屏住呼吸,默默握緊刀柄,與尉遲恭拉開幾步距離。
“人屠居然這麼年輕,有些不敢置信吶。”一名禁軍踉蹌起身。
逐漸的,一位又一位禁軍艱難爬起來,有些拄著刀,有些相互攙扶,數千人禁軍陣型再次組建完成。
全都站在許知易和尉遲恭身後。
許知易心神瞬間緊繃。
大多數人好奇張望許知易,也不藏著掖著,當面就議論起來:
“那把紅色的弓箭,想必就是射殺‘靈姑’、‘孔乾’‘穆孫仲’的吧,果然英武不凡。”
“人屠唉!我以為是個中年大叔,滿頭白髮,老邁而遒勁,充滿正氣的,怎麼是個細皮嫩肉的帥小夥啊,哈哈。”
“少年出英雄,不當兵可惜了,不然能追隨人屠一起作戰,肯定非常刺激。”
將士們像是在膜拜偶像,又好似碰見熟知多年的老友,沒有惡意,純粹的性情所致。
豪邁大氣,爽朗直接。
許知易當場愣住,左右環顧那些禁軍,下意識眨眨眼。
“是不是和想象中不同。”尉遲恭拔出刀警惕著前面的拓拔滄海,目視前方,頭也不回地說道:
“覺得我們是官,而你做的那些事,儘管正大光明,但錯在無證亂殺,無職亂殺,未經審判而先斬後奏,就擅自把自己定義為賊寇了?”
“以為身份暴露那一刻,禁軍會群起而攻之?”
許知易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