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春秋上人握在手中,降龍木落下之處,一半鮮花盛開,一半草木凋零,草木春秋,生死枯榮,盡在他手中。
“阿骨打。今日怎麼有空來我這裡。”春秋上人語氣平靜,但是緊縮的瞳孔,卻洩露了他對阿骨打的忌憚。
畢竟他與阿骨打交手萬年,沒有一次佔到過便宜,心中知道,如果不是擔心攻下大澤城,蠻人死傷定然極為慘重,以他的實力,是決然不可能佔據大澤城如此之久。
所以哪怕知道阿骨打已經上萬年不曾真的攻打大澤城,但此刻見到阿骨打前來,還帶著連綿無盡的大軍,春秋上人心中依然警惕。
阿骨打卻沒有回話,目光落到大軍中。
春秋上人順著阿骨打的目光望去,便看到一頂極為華麗的六色華蓋,六尊半神做轎伕,腳踏祥雲,迤邐行來,所過之處,蠻人大軍紛紛匍匐在地,神色狂熱,大聲唱誦,虔誠之態,比之春秋上人見過的最狂熱的狂信徒還要虔誠。
春秋上人心中不覺咯噔一下,就看到六色華蓋中,一個青衣赤腳的少年,風采不減,負手站在華蓋之下,氤氳光華,神聖吐露,雙目開闔之間,冰冷無情,讓人心驚。
“給你三日,交出治下三城。不退,則死。”
青衣赤腳的少年,聲音淡淡,卻響徹長空,春秋上人先是一愣,隨後就有些怒極反笑,再然後,就看到那無盡的蠻人大軍,那些半神,乃至阿骨打,都聲音洪亮,震動蒼穹,聲音合在一處,掀起恐怖氣浪,生生掀起大澤之水,萬丈波濤。
“尊聖座之令!不退,則死!”
春秋上人蹬蹬瞪退後三步,心中驚駭,仔細盯著那青衣赤腳的少年,腦中一個念頭閃過,不由驚呼失聲,“你便是那林荒?!”
林荒目光淡淡,面無表情,只是擺了擺手,六色華蓋落在地上,蠻烏**著上身,澎湃野性和力量展露出來,抓起一對白骨大棒,踏步來到六色華蓋旁的一座金色皮鼓。
咚咚咚!
震耳欲聾的鼓聲便瞬間想起,殺機萬丈,沖天而起,絞碎一切雲霧,氣勢之強,讓人望而生畏,便是大澤之水都隨著鼓聲化作驚濤駭浪。不停拍打著大澤城牆。
阿骨打目光之中豪情大起,對著春秋上人朗聲道:“春秋。聖座之令已下,鼓聲停下之時,便是攻城之日,但有抵抗,殺無赦!你,好自為之。”
話音未落,阿骨打轉身就走,落到林荒身旁,侍手而立。
春秋上人心中又是一驚。從紫陽上人那裡傳來的,關於林荒的強勢可怕,此刻在春秋上人心中再無懷疑。
不需要太多說明,紫陽上人黯然而退,不敢相抗,還有比他強上一籌的阿骨打宛如下屬,侍手而立。
春秋上人立刻就知道,這青衣赤腳的少年,怕是比起那些傳說更加可怕。
春秋上人臉色變幻不定。心中有種種念頭,耳邊鼓聲不斷,驚濤駭浪之中,春秋上人長長嘆息一聲。手中降龍木緩緩握緊,聲音枯澀,“不管如何。林荒,還請一劍。”
春秋上人心中有了決定。雖然心中已經可以八分確定林荒如紫陽上人所說一樣強橫,但就這麼一句話,就退走。他拉不下這個臉。便是要退,要保命,他也要見了林荒一劍再說。
“有些人,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阿骨打冷哼一聲,知道春秋上人的意思。
林荒目光淡淡,面無表情,冰冷無情的雙眸看了春秋上人一眼,微微頜首,“便與你一劍。”
話音未落,未來劍神聖復甦,吞吐劍光,轟然而起,極致驚豔。
這一劍,不知從何起,不知從何落,極致綻放,瞬間而過,斬裂虛空,洋洋灑灑,盡是無邊劍氣。
春秋上人目光之中閃過一絲驚駭,儘管早有所料,但看到林荒這突然而起的一劍,彷彿可以斬落星河,劈開黃泉。
春秋上人腳下連退,厲喝一聲,手中降龍木狂暴揮舞,枯榮領域一放即收,半邊枯朽,半邊榮盛,降龍木舞動之處,無邊落木蕭蕭下,化作一柄柄歲月之劍,在身前化作一個半灰半綠的劍陣。
枯榮之間,歲月無盡。
道盡一歲一枯榮的真諦,裹挾著春秋上人留住春秋,不老不死的意念沖天而起,與林荒這一劍轟然相撞。
劍光斂滅,林荒目光淡淡,面無表情。而春秋上人站立虛空,怒髮衝冠,彈指之間,手中降龍木轟的一聲化作齏粉,整個人如遭雷擊,腳下連退三步,一步一吐血,面如金紙,目露驚駭,什麼話都不敢再說。
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