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著青絲萬縷,一身粗糙的蛇皮下則是一副光潔如玉的身軀。原本醜陋似鬼,瞬間變的眉目如畫美貌過人。”
皇后聽到這裡,臉上掛起淺笑:“這故事果真傳奇,不知誰想出此等奇事,所以後來她便入宮了麼?”
蕭冠雪笑容更深,顯得那樣漫不經心:“訊息傳出後,眾人議論紛紛,選秀的官員便把她送到京城,很快成為當時國主的貴妃。”
安筱韶輕輕笑道:“這故事在宣化紀事上有所記載,那封她為貴妃的皇帝就是百年前的明景帝。”
眾人聞言,未料這事情還當真在歷史上發生過,一時不禁嘖嘖稱奇。
赫連勝斜睨了她一眼,說不出的譏諷:“紫衣侯說的不錯,但這個故事還有精彩後續——”
慶王一震,低聲呵斥道:“你懂什麼,還不住口,沒規矩!”蕭冠雪是皇帝寵愛的臣子,他可以插科打諢,講故事逗皇帝開心,赫連勝尋常卻從不會做此等事情,今日為何突然說話,實在引人疑竇。
皇帝聞言,瞧見是慶王十分寵愛的庶子,輕輕笑了:“慶王何必如此緊張,這裡都是皇室宗親、朝廷重臣,今日又是慶元節,氣氛更應當輕鬆一下,朕倒是很想知道這個故事還有什麼後續?”
江小樓聽到這裡,唇畔就凝了一絲淡淡的冷笑。
赫連勝心頭冷笑,面上出現一絲陰雲:“後來這位癩痢頭貴妃生下皇子,適逢後位空懸,她便成了明景帝的皇后。可皇后總不能沒有親人,於是她派人回泉州,尋找當年拋棄她的親生父母,但是她離家已經有很多年,父母早已雙亡,唯一的弟弟也杳無蹤跡。皇帝層層詔書頒發下去,各州都開始尋找她的弟弟。有個街頭賣藝的人名叫蕭紅,只說自己有一個姐姐,從小流落不知去向。待招他上京仔細一問,年齡籍貫說得都約莫不差,皇后信以為真,便果真請求皇帝冊封他為左僕射。不過三個月,京城又有個叫做蕭本的人擊鼓鳴冤,自稱是皇后的弟弟,還把蕭紅冒充國舅的底細一一揭露出來,於是皇帝立刻把蕭紅追捕下獄,原來引見他的幾個人也跟著連作。蕭本成為了真國舅,被封為御史大夫,賞賜金錢數萬,乃是山雞變鳳凰的典範。”
不知為何,他在說到“山雞變鳳凰”的時候,眼神輕輕掃了一眼江小樓的方向。
“這真假國舅的故事,還真是叫人大開眼界。”一直未曾開口的太子隱約看出一絲端倪,面上端著一絲笑意。
赫連勝眼中微微閃過一絲冷芒:“不,郡主又被騙了,後來又出現了一個叫做蕭凝的泉州人,他自稱是真正的國舅。這回京城一下子熱鬧起來,三人眾說紛紜,個個都說自己才是真的,把皇帝皇后都給弄得很糊塗。當時的京兆尹出了個主意,讓他們三人當面對質,這一來三人互相攀咬、互相拆穿,終於暴露出三個人都是假的。皇后認定這三個人能將蕭家的一切說得清清楚楚,定然知道真正的國舅在何處,於是命人嚴加審問,最後才發現真正的國舅一直隱居山林,當發現別人去尋找他的時候,他卻悄悄躲進了山裡,完全隱匿了蹤跡。皇后沒有找到真國舅,又因為一再受騙面上很不光彩,便徹底放棄了這個念頭。”
說到這裡,眾人面上都流露出一絲驚奇,一絲忐忑,一絲不安,他們隱隱察覺到赫連勝的這個故事很奇特,奇特到是直接衝著某個人來的。這樣的宴會,講述一個如此怪異的故事顯得那麼荒誕不經,甚至是不合時宜。安華郡王是一個十分謹慎而且才華橫溢的年輕人,他知道自己應當在何種場合說什麼話,絕對不會犯錯,可今天他的行為著實是太令人費解。
赫連勝就在眾人驚異的眼神中突然長身而起,快步走到殿內跪下:“陛下,微臣敢問一句,若是有人也如這三蕭一般假冒皇親,應當如何處置?”
皇后察覺到了不對,臉上的笑容慢慢沉了下來。
皇帝眼底浮起耐人尋味的神情,面上只是皺了皺眉頭,道:“這自然是殺頭的罪過。”
慶王心頭猛然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迅速站起身,低聲斥責道:“勝兒,不許胡鬧,快起來!”
赫連勝冷冷一笑道,卻是看也不看自己的父親一眼,神情無比凝重:“今日微臣斗膽,要請陛下替王府審一樁公案!”
皇帝聞言一愣,望向慶王,目光變得淡漠:“慶王,你的兒子這話是什麼意思?”
慶王妃隱約覺得不妙,眉頭慢慢蹙起,但仍強忍著沒有發作。
慶王已經再也忍不住,快步上來扯赫連勝的領子,額頭上青筋暴起:“小畜生,這是什麼場合,居然敢在這裡撒野,還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