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再不出來我就要見祖宗了!
沈晰接過帕子給她擦額上的汗的時候她都一直在緩氣,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她才覺得周身的骨節兒放鬆下來了一些。
她疲憊地看向沈晰,沈晰知道她要問什麼,即可道:“男孩。”
楚怡點點頭,又輕輕問:“第二個呢……”
“……也是男孩。”
楚怡氣若游絲地又輕吐了一個“艹”字。
三個男孩,這永壽宮的房頂怕是不用要了。
她要帶著小月亮離家出走,逃離這熊孩子地獄!
臘月初四,兩個孩子滿月,沈晰等不及百日,在這天就給他們定了名字。大的叫沈洵,小的叫沈汀。
滿月這天倆孩子還處於昏天黑地就知道睡覺的狀態,但他們的哥哥替他們興奮了好一通——不止沈沂,沈濟也這樣。
沈濟還拉著沈沂小聲說:“以後咱們就是四個男孩、三個女孩了,咱們不怕月恆他們了!”
小孩子之間處理問題常會不知不覺地走“少數服從多數”的套路,他們兩個以前總吃虧,這回不怕了!
而他們這些小算盤,但父母的都沒聽見。
此時此刻,楚怡正聽晉她做皇貴妃的旨呢。
這旨沒差人來傳,她也沒跪著聽。外頭來給孩子賀滿月的賓客們觥籌交錯,寢殿裡一片寧靜。
沈晰和她一併躺在床上,半圈著她的肩頭,抿著笑展開聖旨,清了清嗓子:“來啊聽旨了——”
楚怡眼尖,一眼看到了個關鍵詞,就打斷了他的聲音:“你怎麼還給我換封號了呢!”
旨意裡寫的是“曦皇貴妃”。
“哎,我覺得還是曦好聽!”他誠懇道,“你用婉真的……”
楚怡斜眼看過去,他含著笑把沒說出來的話嚥了回去。
她知道他想說什麼。
準定是“你用婉真的有點不要臉”。
她不跟他計較。
哼!
翻過臘月又是一年。新年之後,皇后的病情急轉直下。
除夕宮宴上,她還與一眾嬪妃飲了兩盅果酒賀年,正月初八發了一場高燒後卻一下子起不來床了,整個人昏昏沉沉,每日裡有大半的時間都在昏睡。
柔凌和沈濟日日守在病榻前,另幾個孩子也常去探望。除此之外,壽康宮的太后太妃們也時常過去一表關切。至於六宮嬪妃們,除卻楚怡和雲詩兩個有孩子之外,其餘的都早已按規矩輪流侍疾。
楚怡雖不用親自侍奉她,但也每日都會過去看上一次。正月十七傍晚她去的時候,正碰上恪嬪廖氏哭著避出來。
楚怡心裡一慌,忙問她:“怎麼了?”
恪嬪捂著嘴說不出話,身邊的宮女眼眶也紅紅的,福身回說:“皇后娘娘將大公主託付給了我們娘娘。”
這是在交代後事了。
楚怡眼眶也一紅,攥了攥恪嬪的手:“姐姐別哭。現下皇后娘娘這樣,也就姐姐還能寬慰寬慰柔凌,姐姐自己也一副撐不住的樣子,柔凌看了更要難過了。”
恪嬪連連點頭,但一時還是難以控制情緒。楚怡只得讓宮女好好送她回去,讓她好好歇一歇。
接著她又問了問守在門口的宦官:“恪嬪回去了,一會兒是誰過來?”
那宦官回說:“今晚是白常在守著,已在殿裡了。”說罷就躬身恭請她進屋。
楚怡便進了殿,白氏剛親手侍奉皇后喝完藥,見她進來,趕忙起身見禮:“皇貴妃。”
病榻上的皇后睜開了眼睛,朝楚怡笑了笑:“皇貴妃來了,坐。”
楚怡福了福,到床邊的繡墩上落了座。皇后撐了撐身,白氏和身邊的宮女都很機靈,一併上前來扶她。
皇后坐起身,靠在軟枕上緩了兩口氣,緩緩道:“本宮有些話,勞皇貴妃帶給皇上。”
楚怡一怔:“皇上今兒個沒過來?”
“過來了。”皇后抿著笑說,“本宮當時沒想起這事,方才才琢磨起來,想跟皇上說說。”
沈晰其實每天中午都過來,皇后這是擔心自己過不了今晚了。
楚怡心下一喟,叫了周明進來:“去養心殿,請皇上速來坤寧宮一趟,就說皇后娘娘有事同他說。”
周明領命,一刻不敢耽擱地跑著去了。楚怡又吩咐白氏和宮人們:“你們就先退下,有事本宮自會叫人。”
殿裡便安靜下來,楚怡跟皇后說了說近來的趣事,說了說兩個新降生的孩子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