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六歲……上個月才剛滿六歲!
為什麼會這樣?
她百思不得其解。
這件事,她甚至沒有辦法往楚氏身上想,因為是太子在親自教導柔凌。
是太子讓柔凌不喜歡她的?這也不可能,太子不可能這樣做。
她怎麼會這樣讓女兒厭惡……
趙瑾月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燕雲園設宴的大殿中,一片死寂。
一眾嬪妃、皇子,連帶有幸前來參宴的宗親們都跪在地上,無人敢發出一丁點聲響,每個人都一身冷汗。
“不孝子!”皇帝的怒語在殿中迴盪。
“朕還沒有病入膏肓!”他被火氣竄得在殿中來回踱步,指著跪在幾步外的兒子又罵,“你結黨營私,你當朕不知道嗎!”
“朕不曾責你,是念在你幾年來也算勤勉,辦差亦算盡心盡力!”
“朕體諒你年輕氣盛急於建功!”
“可你當你做的那些有失體統的事情,朕當真不知嗎!”
“孫家是怎麼回事!欽天監觀出的天象是怎麼回事!”
“東宮的鬧鬼之說是誰在推波助瀾!”
“年初時朝臣們又為何指摘太子失職,你當朕不清楚嗎!”
皇帝氣得面色漲紅,睦親王連連叩首,卻不敢說話。
皇后身為睦親王的母親早已面無血色,跪坐在地,渾身發軟。
“如今你還敢說要為朕分憂、要為兄弟們做表率的話。你究竟是何意,你當朕聽不出來?朕還沒有老糊塗!”
睦親王戰慄如篩,聽到此處,終於鼓起勇氣為自己辯了一句:“父皇息怒!兒臣……兒臣實在沒有那個意思……”
“你沒有那個意思。”皇帝生硬冷笑,“你大哥是長子,你二哥是太子,輪得著你來說為兄弟們做表率!”
皇帝重重地緩了口氣:“朕給你這親王之位,是論功行賞。但你既不知足,這親王你便不要做了!”
“……父皇!”睦親王瞠目結舌,一眾皇子亦大感震驚。
而沈晰,悄無聲息地鬆了口氣。
此前數月,他因越來越摸不清父皇的心思而焦灼不安。但此時此刻,他卻無比清楚父皇不過是藉機發揮,早已想懲戒三弟了。
睦親王的事攪得園子裡一陣緊張,專程趕來陪皇帝過中秋的皇子們既不敢擅自離開也不敢瞎到皇帝面前晃悠,自上而下的空氣都冷肅得很。
沈晰也不得不多幾分謹慎,原本答應兩個孩子八月十六帶他們出去玩的事,現在怕是要緩緩了。
是以沈晰從當晚回到毓仁園開始就話不多,七成是因局面,三成是因又要爽孩子們的約。
第二天早上一道用早膳的時候,桌上也安靜得很。一這樣安靜,月恆的目光就在父母間掃來掃去滿是好奇,沈沂也眼巴巴地望著他們兩個。
楚怡便在桌下用腳尖敲敲碰了碰沈晰。
“?”沈晰一怔,轉而回神,連忙佯作無事地給兩個孩子各夾了一筷子菜。
可小孩子有時候對情緒最敏感,他這樣跟他們一“互動”,月恆更察覺到他好像不對勁了。
月恆便望著他問:“父王是不是有什麼事不高興?”
“你父王有政務要煩心。”楚怡夾了一個豆沙包給她,“你別擔心。”
沈晰竭力地緩了一下情緒,也把腦子裡的事暫且放了放,也跟他們說:“沒事,你們別擔心。”
月恆點點頭,接著便拽了拽沈沂:“我們過幾天再讓父王陪我們玩!”
“?”沈沂頓時皺眉,“不要!”
“讓父王先忙他的事情!”小月亮下頜微揚,神情嚴肅,看起來很有當姐姐的氣勢。
沈沂撇嘴沒說話,小月亮想想,又道:“再說,父王有心事,帶我們玩也玩不好呀!”
“哦……”沈沂被這個理由說服了,悶著頭躊躇了會兒,點點頭,“那好!”
嘿……
沈晰的心情被這一幕搞得好了幾分。孩子懂事嘛,父母都會很欣慰。
於是沈晰拿了雙乾淨的筷子,伸手越過膳桌敲了下月恆的額頭:“小人精你還挺貼心。聽你的,過些日子帶你們好好玩,今天父王跟你們母妃隨處走走。”
月恆咧嘴一笑,意有所指的目光又在他們兩個之間劃了起來:“那我讀書,讓弟弟也讀書!”
言外之意:我知道你們不想讓我們跟著!
“……”楚怡向來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