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又賤兮兮地湊過來,拍著她的肩頭說:“嘴真毒,一桌六個人讓你懟跑了三個?”
楚怡瞬間清醒,一下子彈坐起身,臉都紅透了:“不是那麼回事!”
她懇切地望著太子說:“是她們先惹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攬著她躺回去,還給她掖了掖被子,幔帳裡稍稍安靜了一會兒,他又沒忍住撲哧了一聲。
太可樂了,根本忍不住啊!
楚怡被他笑得無地自容,往下拱了拱,將臉蒙進了被子裡,他又揭開被子把她露了出來。
然後他親了親她的額頭:“不過我覺得黃寶林說得也對。”
楚怡:“?”
她詫異地看看他:“殿下是說……雲詩沒為臣妾說話不對?臣妾覺得不是那樣的,雲詩就是膽子小而已,她見了殿下就恨不得找個洞躲起來,哪敢跟殿下提要求啊?”
沈晰笑吟吟地聽著她說完,道:“不是那句。”
楚怡:“?”
“是說你的位份也該晉晉了,這大半年也就你總侍奉在側,不能讓你白乾活不是?”
楚怡又一次:“?”
接著她凌亂道:“不不不不不……別了吧!臣妾當這奉儀挺好,逍遙自在!”
“給你晉個位妨礙你逍遙自在嗎?”沈晰不解地鎖起眉頭打量她,促狹道,“就憑你這張嘴,也沒人能妨礙你自在吧。”
“……不是,不是那麼回事兒。”楚怡絞盡腦汁,迅速想了一套比較好聽的措辭,“臣妾就……就覺得位份不重要!殿下您看咱現在兩情相悅是不?那虛位有什麼要緊的,好好過日子不就行了嘛!”
這話可太好聽了。
好聽得都不像她說的了。
沈晰於是饒有興味地看著她:“你說實話行嗎?”
楚怡:“……”
她縮回被子裡:“實話是……”
沈晰淡笑著凝視著她的臉。
“臣妾……”
沈晰目不轉睛。
楚怡閉眼,將心一橫:“臣妾覺得自己到現在都沒侍寢過還晉位很不合適!”
沈晰噗地一聲,大笑剛湧到喉嚨,餘光瞥見有人進屋便下意識地回過頭,定睛一看,是個宜春殿的宦官。
太子便坐起了身:“怎麼了?”
那宦官單膝跪地:“殿下安。太子妃殿下聽聞了今晚家宴的事,傳奉儀娘子明日一早去宜春殿解釋一二。”
楚怡聞言撐坐起身:“這事分明是……”
太子抬手止住了他的話。
他看了看那宦官,淡聲道:“你去回話,就說是黃氏出言不遜在先。”
宦官不敢多言,一叩首就要走,沈晰又添了句:“記得說清楚,是底下人稟話說的。”
他不能讓太子妃覺得是楚怡跟他說了什麼。否則就太子妃那個愛想東想西的脾氣,絕不會相信他是早就聽了這事覺得楚怡沒錯而後才到的綠意閣,只會覺得他是為了袒護楚怡而駁她的面子。
沈晰這般想著,頗有些鬱結於心地暗自咂了咂嘴,待得那宦官退出去,才又扭頭看向楚怡:“這下晉位是得放放了。”
說罷便見楚怡眉眼一彎:“可以的!”
沒心沒肺。
沈晰眯眼,躺回去攬住她:“不過你若忐忑於自己尚未侍寢,孤給你個機會啊。”
“……”楚怡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沒了。
沈晰一臉的好笑:“那你覺得怎麼著合適?你看,你我現在也算熟起來了吧,你難不成要一直這麼……你懂,然後守著奉儀的位子守幾十年?”
當然不是。
楚怡心情複雜地在被子裡扭動了一下。
她其實想說,我想試著努力奮鬥奮鬥,等你什麼時候把你完全收入囊中、讓你對我一心一意了,我們再滾床單。
但理智告訴她,這確實太難了。
雖然太子的的確確已經有大半年沒碰過別人,可這是因為後宅的人還少、別人都不合他的意,並不是為了她。
以後註定還會有更多妃妾進後宅的,等他登基為帝,這個數量會更多,就是人數過百都不稀奇。
她期待的事情像是一座空中樓閣,美好地懸浮在她的夢境裡,但因為沒有根基,註定無法在現實中構成。
她能做的其實只有跟現實達成和解,告訴自己既然沒有空中樓閣,那在宮裡有一處精緻華麗的住處也不錯。
不然能怎麼樣呢?她又不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