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蘇潛點了點頭,跟我說,“周未末,別怕,沒事。”
我點點頭,心亂如麻。
低著頭,一塊地磚一塊地磚的找。我像是發了瘋,紅了眼,撞了多少次人已經數不清了。
三十萬,三十萬……如果有人想要競拍的話,那條項鍊可就不止三十萬了。到時候我要是拿不出這條項鍊來,恐怕遭殃的不止我一個人。
想著,眼睛莫名的溼了。
“小末!”
回頭看過去,是舒冬在叫我。
她看見我紅了眼睛,心疼的摸著我的臉:“出什麼事了?舒丁說他見到你了,我就來找找看,一眼就瞧見你不對勁。”
我苦笑,有些累了:“舒冬,我把主辦方一件價值三十多萬的項鍊給弄丟了。”
舒冬怔了怔,臉色變得凝重起來。她想到了什麼,問我:“你怎麼可能把主辦方的東西弄丟了?”
“今天我和楊濤一塊來的,正好看見了所裡的同事。她說看見我穿禮服少了條項鍊陪襯,就借我了一條,沒想到是拍賣品……”
舒冬沒說話,擰著眉頭想什麼東西,表情是我從來沒見過的凝重色彩。
連舒冬都沒法子了麼?
她從自己的小包裡拿出了一塊柔軟的手絹給我擦眼淚,柔聲說:“傻瓜,哭什麼。不就是一條項鍊麼,咱們找回來就是了。”
“能麼?”我看她,舒冬和我都不是傻子,丟了的貴重物品能找回來的機率比中彩票的機率都要小。
舒冬拍了拍我的臉:“傻瓜,別哭了,儘量找找。實在不行我去給你想辦法。”
“嗯。”我悶聲點頭,不斷調節我自己的情緒。
“我去找人幫忙,你乖乖的,別哭了。”舒冬把手絹塞到我手裡以後就走了,我呆愣愣的看著她離開的方向,很久才回過神來。
努力回想我曾經去過的地方,然後一個地方連著一個地方的找下去。
在走廊遇到了和我分頭找項鍊的蘇潛,瞧他一身狼狽相我就知道他肯定也是一無所獲。我有些灰心,看見蘇潛的時候我緊繃的那根神經線終於放鬆下來,眼睛裡什麼東西也掉了出來。
那麼多年以來,我都讓自己忘了怎麼去哭,不把自己的懦弱擺在任何人眼前。可接踵而來的事讓我的防線一點點的崩塌,也許這條項鍊只是個誘因,誰能知道……
“小末,別哭了。”蘇潛皺著眉,滿眼心疼的看著我。
我只是搖頭,說不出話來。
蘇潛走過來,讓我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不然我哭的樣子被別人看到。他在我耳邊低聲問我:“還記得那天我們在廢墟里我說過什麼麼?”
我點頭,聽蘇潛和我說:“我說,我永遠都不會讓你受傷,這是我作為男人永遠有效的一句承諾,我不會忘的,你也要相信我。所以小末,別怕,有我。”他的手一下下的撫摸我的頭髮,緩慢而溫柔。
蘇潛是個值得信賴的男人,從開始到現在,我都明白。只是有的人,他越是真,越是好,你就越發的不敢褻瀆,對我來說蘇潛就是這樣的一個男人。
舒冬從會場裡走出來,身邊還有楊濤,那個桃花臉薄倖眼的男人皺著眉頭,急匆匆的朝我們這邊走過來。
我輕輕的推開蘇潛,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紅腫的眼睛平息下來。
楊濤看著我,眼睛裡沒有其他人那麼溫柔,那麼憐憫,反倒是有種嘲諷的色彩。我有些不服氣的盯著他,心裡想我就是把主辦方的東西弄丟了怎麼樣?難道是因為給你楊大律師丟人了,現眼了,你不高興了?!
“周未末。”他叫我,我只是毫不畏懼的盯著他。
楊濤看了蘇潛一眼,然後跟我說:“都這麼大的人了,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你還分不清楚麼?”
“是啊,我分不清,我沒有您那麼聰明!”
楊濤輕哼一聲:“跟我頂嘴也沒有用,以後長個記性,不是隻有做律師才要小心謹慎,做人也一樣。”說完,楊大律師轉身就走。
我有些氣不過,狠狠的詛咒楊濤:“我從來沒見過那麼差勁的男人!”
“別生氣,”舒冬捏捏我的臉,“我倒是覺得楊濤說的話有一定道理。”
“假仁假義,偽君子!”我罵他。
舒冬拉著我的手:“我們最好在拍賣‘深藍色憂鬱’之前找到它,如果不行,我還有最後的辦法。”
我點點頭,蘇潛說:“去吧,記得有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