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些至理名言適合那些脆弱的,還懷有某種小資情調的人們,恐怕我已經不能享受這樣的孤獨情懷。這年頭,有飯吃,活著,已經不錯了。哪兒有心情理會那些有的沒有的,不是麼?
攙扶著沈飛進了他家的門,迎面撲來一股濃濃的奶油味。
我稍微愣了一下,可心裡卻忍不住冷笑。
沈飛在我身邊看著我,眼睛裡有一股熱切的光。
我勾起嘴角冷笑,沈飛呀沈飛,天下的如意算盤都讓你打盡了。你知道女人最懷念的是什麼,也知道什麼樣的氣氛能夠打動別人的心。女人都是念舊的生物,也分不清什麼是真心,什麼是虛情假意。
屋子裡的奶油味的確成功的讓我想起了我和沈飛一起烤的那爐蛋撻,我也下意識的懷念起那天他靠在我肩膀熟睡的樣子。可想到陸微那個女人,我心裡的某種柔軟再次崩塌,變得異常堅硬。連同滿屋香甜的奶油味在我聞起來都像是某種陰謀的味道,諷刺非常。
沈飛坐在椅子上,後背的傷讓他臉色蒼白到了極點,稍微碰到一下,他都會疼的渾身一抖。
“我先走了。”反正已經把他送回家了,也沒我什麼事。看著沈飛這副蒼白無力的小樣子我就說不出的彆扭,你要說這感覺是心疼,可我分明就覺得這是種狠的牙癢癢的感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估計就是我現在的這種感覺吧。
“周未末!”沈飛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精神,蹭的一下躥起來,疼的一咧嘴。
我撇撇嘴,有些不耐煩的看著他:“又怎麼了?”
沈飛苦笑,問我:“能不能留下陪我?”
留下陪他?
我笑了,他以為自己還是我的男朋友麼?就算是,他也沒有權利那麼要求我。
一句話不說的看著他,我想沈飛沒有那麼傻,覺得我把他送回來,我給他包紮傷口都是因為我還想要跟他在一起。這個年代的感情太廉價,他的故事告訴我,就算我愛他,就算我們兩個已經在一起了,我的愛情,在開始的時候抵不過一個已經死了很多年的女人,現在卻又被另一個總要尋死的女人破壞掉,始終不得安寧。
能夠解決問題的方法有很多,偏偏他選擇了一條註定會對不起我的路。
既然這樣,我為什麼還要死抓著不放,還要苦苦追求?
沈飛淡淡一笑:“看到你這麼笑,我就知道我又提了一個無理要求。”
不錯,好孩子,連自己提的是無理要求都明白。
我拉開他家的門,剛想要走出去,沈飛又從我身後叫住了我。
“小末,再等等,只要幾分鐘就好了。”沈飛拉著我的衣袖,像個不想父母離家的小孩。
我轉過頭,倒是想看看沈飛葫蘆裡賣的究竟是什麼藥。
他磨磨蹭蹭的從家裡的小廚房拎出來一個精緻的小盒子遞給我,好像想跟我說什麼,可是嘴唇動了動,話到嘴邊,卻只是說出了一句:“送給你的,回家的時候路上小心。你家樓下沒有燈,你上樓的時候一定要小心一點,摸著欄杆上去。還有……”
“行了!”我打斷他的長篇大論,心裡有股說不出的生氣來,“你還是想法子趕緊把自己的傷養好了,免得以後沒法對陸微解釋你身上的這個口子。”
笑話,哪兒有這樣的男人?一邊對我表示關心愛護,轉眼就抱著另一個女人!
我搶過他手上的東西:“說完了吧?說完了我就走了。”
沈飛抿了抿嘴角,再也沒有攔我。
等我走遠了,才聽見沈飛在我身後大叫一聲:“小末,答應我,一定要等我!”
我的步子略一遲疑,心裡閃過一絲說不出的涼。
等他,我又用什麼等他?年華?痴心?還是一些什麼其他玄妙的東西?
除非陸微和他兩個人能夠清清白白的分開,否則叫我回頭,又哪有那麼簡單?
坐在車上,我開啟沈飛給我的盒子。裡面有一隻抹茶慕斯蛋糕安靜的躺在盒子裡,顏色鮮豔討喜,上面還用果醬寫著:“forgiveme,please”。
我在車上微微發呆,為了這隻慕斯蛋糕,也為了我若即若離的愛情。
難道……在我的心裡,還是偏向於去等沈飛?等一個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重新完全屬於我的男人?
一路上我腦子亂哄哄的,始終不能捋出個思路來。回到家,意外的發現我家的燈是開著的,我想可能是舒冬回來了。
廁所的髒衣服筐裡還有沈飛的血衣,我不想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