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沒反應。
慕容燁的面子有些掛不住,故態復萌,雙臂從她的身後摟過,嗓音低沉而魅惑,輕而易舉就可以勾動人心。“爺的體力很好,用不著補身子……”
他要是吃了這麼多對身體有益的菜,到了深夜豈不是會化身為吃人不吐骨頭的惡狼,她又怎麼經得起他大半個晚上的折騰?!
這回連看他一眼都懶得抬眼皮,韶靈手中的毛筆沾了沾墨,下一筆才寫出來一個字,慕容燁的笑聲便傳到她的耳畔,振聾發聵。
“鹿……”他的笑聲隱去,似乎並不愉悅,帶些遲疑。“鞭?靈兒,爺不需要吃這個吧,你到底哪個晚上不滿意?”
唯有身體虛弱的男人,才需要吃鹿鞭,壯陽補腎,他們還是如膠似漆的時候,他明明很懂床幃情趣啊,這個女人竟然敢小瞧他的男性雄風?
韶靈冷著臉,瞪了慕容燁一眼,第二個字才寫完,原來並非鹿鞭,而是鹿茸。
鹿茸性溫而不燥,對全身虛弱、久病之後患者,有強身之用。
一字之差,差之千里。
她終於忍不住了,淡淡說道。“我想在韶光的膳食上下點功夫,做的儘量像菜,但有藥的功用,能補他天生的體虛。”
“不生氣了?”慕容燁挑了挑眉,雖然她這麼費神不是為了他而是為了寶貝弟弟,但她願意開口,便是主動議和,雖然心裡依舊不太痛快,但身為男人,他也唯有豁達一些。
韶靈沉默著不說話,安安靜靜地跟他對視著,慕容燁從她的眼神之中看到自己的影子,揚唇一笑,勾住她的肩膀,坐在她的身邊。
他正色道。“獨眼派人送來了信,鄭國公貪贓枉法的證據確鑿,風華國君王也急於將他除去,已經砍下了他的首級,殺一儆百,獨眼對君王有功,被封為驍勇將軍,過去的將軍府也回到他的手裡了。”
韶靈看了他幾眼,微微點頭,神色很是冷靜。她抿著的紅唇,不難看到他咬破的傷口,讓她看來多了往日難得見到的楚楚可人模樣,彷彿被人不公正地對待過。
“咬疼了?”眉宇間的寵溺憐惜卻立即升起,慕容燁終究無法跟她冷戰,或許是他太過恣意妄為,當初她對韶光的照顧和維護,曾經讓他見到韶靈的溫柔的心,但如今他似乎越來越霸道,越來越想要獨佔她了,竟然很難容許她跟韶光親親密密?!
韶靈的眼神平靜柔和了許多,紅唇邊的笑容雖然淺淡,但遲疑了一會兒,還是搖了搖頭。
慕容燁黑眸幽深,將薄唇湊近她,說的認真:“讓你咬回來。”
韶靈笑著推開他,因為這一抹笑容,臉上頓時又恢復了往日的神采,私底下相處的時候,他偶爾也讓她哭笑不得。
“你就是知道我不會跟你算舊賬,才這麼做的吧。”
慕容燁但笑不語,抬了抬好看的眉,這個女人看上去刁蠻而果敢,其實對他很是縱容,在外人面前不曾流露的任何一面,或自私,或霸道,或,或無賴,或貪婪,或狡猾……都能表露在她的面前,不必擔心她會懼怕,或者厭惡,只要他想做的,她幾乎對他百依百順。人人都說他寵韶靈在手手掌心,其實韶靈又何嘗不是縱容他在心口裡?!
自從得到了她,他似乎越來越依賴她,不是身體力行的依賴,而是……心的依賴。
他的確足夠強大,無論是雲門的身份還是武藝的高超,鐵血的手腕,城府的深沉,但他骨子裡卻還是一個不知滿足的大少爺,他想要從韶靈那兒得到更多更多,感情越深,他的貪心和胃口就養的越是刁鑽。
也許唯有韶靈,才能容忍這樣的……這樣的自己。
沒有別的女人,比韶靈更能安撫他的心,更能默契地過日子,以前的日子很是尋常,但如今的每一天,都是有滋味的。
慕容燁在她的唇上啄了啄,將她抱到自己的腿上坐著,神色一柔,壓低嗓音說道。“男人的毛病就是喜新厭舊,葷腥吃多了,就想著清粥小菜,小菜吃膩了,就要找山珍海味——”
韶靈聞到此處,滿不在意地輕哼一聲:“一道菜常常吃,能不膩嗎?”
“是啊,能不膩嗎?”慕容燁幽然重複著這一句,眼神詭譎深遠,直直望入她的眼。“爺一定是不怎麼常吃,才會覺得這麼新鮮,一點都不膩。”
韶靈狐疑地望向他,習慣了他說笑的方式,但這一番話,似乎又藏著幾分認真。他們最近聚少離多,說起來不如情人般親密,更不如新婚夫妻般恩愛纏綿,這世上為了讓一份感情持久的法子,難道就是忽遠忽近,欲拒還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