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更強烈的暈眩襲來,踉踉蹌蹌,跌坐在地毯上。
“你方才到底去哪裡了?”慕容燁壓下身子,握住她的雙手,語氣很是急迫,不是質問,只是宿疾這麼簡單嗎?
他的理智察覺到不對勁,雖然以前看她發作宿疾也很是痛苦,但如今,他的心不敢相信。
韶靈低吟著半跪下來,眯起眼晴,根本沒辦法抬起頭來,腦袋宛若千斤重,她如今恢復了痛覺,雙腿也是疼的彷彿裂開來一樣。
“爺去請個大夫來。”看情況,不只是他給她匯入幾分真氣就能穩下她的病症,慕容燁果斷直接地說。
“不用不用……我自己就是大夫,我知道怎麼辦……”韶靈苦苦一笑,卻沒辦法看著他說這些話。
“別逞強了。”慕容燁丟下這一句,便開啟門,讓三月去把最近的藥館大夫找來。
年過半百的老郎中見慕容燁從頭到尾都不曾避開,便當兩人是年輕夫妻,沒有把慕容燁趕出屋子去。拉開韶靈的長裙,他長嘆了一口氣,女子雙腿腫的雖不明顯,但骨節受了很大的衝擊,在將來的幾日之內,必當腫的厲害。
送走了大夫,屋子裡只剩下他們兩人,在慕容燁看來,她半閉著眼,幾乎像是睡著了。
在他的手碰到韶靈腳踝的那一瞬,她陡然睜開了眼,慕容燁看進那雙飽含複雜情緒的水眸,對於她眼底深處的一絲慌亂,他淡淡一笑,並沒有過分的要求。
“你剛剛不也聽見了?大夫說,傷處的瘀血得揉開才行。自己給人看病的時候,非要別人聽你的話,等你成了病人,卻把大夫的話拋之腦後,置之不理。”慕容燁這麼說著,大掌握住那隻賽霜欺雪,毫無瑕疵的玉足,擱到自己的膝上。
大夫說她扭傷了腿。
一聽見他要親自動手,韶靈的臉色都變了。她很想推開他,卻又不願自己表露的太過,讓慕容燁察覺出來什麼。
她的腳踝只是輕輕碰一下,就疼得有如刀割,他那雙大手在上頭又揉又按,她以為自己會昏厥過去,但理智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尖銳頑強。她只是睜大了水眸,任由他給自己揉著雙腳的腳踝,她並不覺得他的觸碰陌生,但那一瞬,她的心難過的幾乎要裂開來。
韶靈的眼底,閃動著點點淚光。
慕容燁怔住了,強笑著問。“怎麼要哭?”就算她被一劍刺過身體,她也沒有流過眼淚。
“實在是痛死了……。”她避開視線,不願讓他看清自己的心底。
“你還沒跟爺交代,晚上到底去做了什麼?”慕容燁輕緩之極地問,取來大夫留下的祛瘀化疼的藥膏,輕輕塗抹在她的腳踝上,她的雙腿摸上去很是微涼,紅腫的地方看的他很心疼。這個小女人,就是他最致命的弱點。即使他城府再深沉、心機再詭譎,當她受傷的那一瞬間,滴水不穿的自制立即被撕裂,潛藏在體內的殺戾,陡然進裂而出——
“聽說東邊有個戲班隱秀苑擺了戲臺,經過的時候,我爬到樹上去看戲了。”韶靈淺淺一笑,笑容卻很是蒼白。
“怎麼不買戲票再去看?這麼善於持家?”慕容燁輕輕拍了拍她的面頰,笑著調侃,黑眸之中,卻很快地閃過萬千情緒。
“人太多了,票早就賣光了。擠不進去,我就上樹了,看的更清楚呢。”她唇畔的笑容更深,神色很是自如,但依舊不自覺避開了他的視線。
“下回要去看戲,跟爺一塊去。”他像是對著一個年幼的孩童,孜孜不倦地教誨,面對她,他當真沒了脾氣。
“馬有失蹄,人有失足,難免會在陰溝裡翻船。下回,我不會再摔下來了。”前半句,是說給自己聽的,但後半句,是說給慕容燁聽的。
他雙手疊在胸前,在月色下,打量她那張嬌美但依舊沒有任何血色的臉兒。韶靈的話聽上去很是尋常,像是在安慰他,不用為她擔憂,但為何,他的心裡還有不安?!無聲的嘆了一口氣,那張俊臉上,竟有著前所未有的疲憊。
“最近會有一些傳聞,不太好聽,你聽過就算,別放在心上。”他褪下了外衣,躺在韶靈的身旁,說的輕描淡寫。
韶靈卻很明白,那是他跟洛神之間的傳聞,她沉默了半響,終究無法就這麼不管不問。
她對著慕容燁,眼底萬千情緒,低聲呢喃。“你不用這麼毀自己……”
慕容燁卻無法再繼續保持安靜,低吼著將她攬在懷裡,用雙臂鉗著不放,宣示決心。“我並不在意,只要讓他們妥協,這未必不是個好法子。”
“洛神雖是商人,但經商之道,最看重商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