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燁笑著握住她的手,兩人一道走入她的房內,五月很快送來了熱水,見慕容燁並不避諱韶靈更衣,獨自坐在一旁,小女孩當下羞紅了臉跑出去。
她從衣櫃找了件素雅的緋色裙子,穿在身上,覺得一身清爽,側轉身子,以白布擦拭溼透的長髮。
“爺心中有數,雖然答應了韶光,但只讓他留一陣子,京城不是久留之地,你擔心韶光,爺也打算只讓他心裡過把癮就得了。”慕容燁極為沉靜地說。
“只是他來的不是時候,明天開始五天之內,皇上要我協助塗扎來大人找到謀害皇嗣的真兇,我恐怕沒多少時間能陪他。”韶靈悶著臉,擦拭長髮的動作停下。
慕容燁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動,他陰沉著臉,眸子之中盡是冷意和不善,嗓音陡然變沉,十分不快。
“你應該可以不要答應他的。”
“我就是這個性子,七爺不是瞭解的嗎?”她寥寥一笑,突地靠近他的身旁,柔聲問道。“倒是七爺,皇上說是你為我求情的,你又答應了他什麼事?不是不想牽連進來嗎?”
“他要我喊他大哥。”慕容燁沉默了許久,才低聲開了口,黑眸之中萬千情緒。
韶靈原本一直心頭不安等到如今,卻好不容易聽他說出這件事,精神緊繃,雙手緊握,卻聽到慕容燁開了口,哭笑不得,啼笑皆非。
慕容燁用一副嚴肅的神態看她,韶靈急忙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不以為然的笑聲,但說真的,她當真很想笑啊。
不過七爺素來目空一切,不可一世,在外人眼裡有些倨傲和傲慢也是尋常,他習慣了雲門眾人的仰望跟尊敬,要他去稱呼皇帝一聲再簡單的“大哥”,其實是跟逼迫他低頭下跪,對別人卑躬屈膝是一樣的意味。可是,為了她,他心甘情願,無法埋怨,只能被御塬澈當做一項看好戲的樂趣,還無法發作。
慕容燁黑眸陡然一眯,一股不太友善油然而生,韶靈雖然刻意捂著嘴,刻意避開他的審視目光,但很顯然,那雙眉眼都藏不住笑。這件事說出來,難道這麼好笑?!
“其實七爺不必在意這麼多,你叫他大哥,也是應該的。”韶靈強忍住就要溢位喉口的笑意,心平氣和地講,不帶半點私心。
雖然是雙生子,但誰落地的早,誰就是兄長,這本是亙古不變的道理。慕容燁跟御塬澈不合,不願認這個萬人之上的兄長,但卻無法否認這個事實。
“伴君如伴虎,這世上任何人都不敢跟皇上作對,七爺理應如此。我看皇上似乎有些變了,不跟一開始那麼堅決,說不定你們兄弟之間,還有轉機。”韶靈神色一柔,輕聲說道,眼神潺潺,宛若溪流。
聽到韶靈為皇上說話,慕容燁的劍眉皺的更深,他不快至極地掃視了韶靈一眼。“你怎麼對他比對爺還上心?”
韶靈被這句話一噎,手中擦拭長髮的白絹緊了緊,靜默不語。
慕容燁哼了一聲,心中有氣。“你離他遠一點,他對你不懷好心。”慕容燁身為男人,他有男人專屬的直覺,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韶靈雖不是絕色,但身上的一股靈氣,很是招人喜歡。更別提她有巧思慧心,讓一個男人動心,並不太難。
“我沒認錯,我知道他是皇帝,不管跟七爺再怎麼像,他都不是你。”韶靈處亂不驚,紅唇邊生出淺笑的紋路,不疾不徐地說。“跟他站在一起的時候,我心裡有些懼怕,更別提需要服侍他的那些后妃了,無論她們是否得寵,都不得不坦誠,無時不刻需要笑顏面對他這位人上人的夫君,需要挖空心思去討好他,一不順心,就要擔驚受怕地承受觸怒天子的後果。所以,不管這位皇帝如何風度翩翩,體貼溫和,都跟七爺不一樣。”
慕容燁聽著韶靈掏心的這一番話,黑眸之中很快閃過一絲笑意,他要的便是獨一無二的感情,雖然無法改變跟天子是雙生兄弟的事實,但即便長得再相似,也不願別人錯認他們。更不容忍這個兄弟,奪人所愛。
“七爺的心裡有怨,但我卻覺得幸運,若是先出生的人是七爺,坐上皇位的人也就成了七爺,那我可跟七爺一輩子碰不著面了。”她終於將長髮擦得半乾,放下手中的白絹,她的小臉上透露出與生俱來的恬然,輕笑著說,像是玩笑,卻又很真。
慕容燁被她的這種說法打動,伸手抓住了她的皓腕,遲遲不曾鬆開。他恨不得自己的體內,從未有過所謂尊貴高高在上的皇家血脈,跟這個家族斷絕一些聯絡往來,哪怕將整座江山給他,他也不願過那種生活。
“昨晚你一定沒睡好,去睡覺。”他的語氣霸道而,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