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后在他的身後,神色緩和一分:“這也都是下人沒說清,哀家就不追究了,別耽誤了狩獵的好時辰。”
“沒心思狩獵!”慕容燁大手一揚,面不改色。
“七爺,皇親國戚都來了,別把此事鬧大。我又沒得委屈,你別走了。”韶靈苦笑著,挽留身旁的男人。
張太后見慕容燁因為韶靈的話而放慢腳步,以眼神示意玉瑾將人攔住,她的臉上很快又有了笑靨。
“燁兒,聽聞你箭術高超,身手不凡,也讓哀家見識見識,來人,把黃金翎呈上。”
慕容燁一聲不吭,冷如冰霜,不多久,似乎有人驚動了皇帝,御塬澈踏著大步前來,張太后猶如見了救星,神色一柔:“皇上,你要不要跟燁兒比試比試?”
韶靈緊緊地握住慕容燁的手,神色沉靜,各位皇親國戚已經身著騎馬裝,選好了駿馬和弓箭,狩獵場上的人越積越多。
張太后清了清嗓子,對著眾人說道:“若是誰奪得鰲頭,除了皇上拿出來的賞賜之外,哀家也把這支紫玉釵獻出來,若是哪位得著了,也能贈與自己的夫人或是心上人。”
韶靈眼神輕瞥,比起皇帝的黃金打造的一套如意華貴碗碟,那一隻躺在紅色絨布上的紫玉釵,卻是玲瓏剔透,白玉釵碧玉釵倒是見的不少,淺紫色通透明澈的玉釵,卻是世間罕見,可見張太后出手大方,不遜皇帝。
慕容燁順著韶靈的目光,看到了那一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紫玉釵。
他沉默著從太監手中接過黃金翎,箭筒中每人都有二十支箭,這些翎上都刻著每個人的名字,方便太監將射中的獵物清點,也不容易在其中做手腳,記在每人的名下,一決勝負。
“別忘了我跟你交待的事,盡了興就好,別太……”韶靈壓低了嗓音,見周遭有人在看她,她鬆了手,不再說下去。
“知道了。”慕容燁對她一笑,隨即轉身離開。
韶靈望向坐上馬背的慕容燁,他一襲紫色的騎馬裝,乾淨而利落,腰際繫著黑色腰帶,手腕處套著黑色護袖,意氣風發,俊美無儔。
陽光從他身上反射出來的光圈,一個個落在她的眼底,她平靜地微笑,目視著他勒住駿馬韁繩,身姿英挺。
太監用力敲響了紅色的大鼓,幾乎將韶靈體內的魂魄,全部敲碎。
“小韶,我也來了,你可要給我加油鼓勁啊!”一道熟悉的笑聲,從不遠處傳來,韶靈一下子就看到了在左邊的宋乘風。
他是朝廷武將,狩獵大會,怎麼會少得了他?!
“宋大哥,你可不能當最後一個!”韶靈眉眼一動,笑著跟他揮手。
“胡說八道!你宋大哥一定是前三甲!”宋乘風說的很有把握,英俊而黝黑的臉上,一派驕傲。
以宋乘風的身手,進入前三甲,不是問題。
待韶靈回過身去,才發覺張太后和一干女眷,都在看她。很明顯,她們美麗的眼睛裡,唇畔的笑容裡,都有太多太多的情緒。
她抿唇一笑,自如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看這一場較量的勝負。
慕容燁再度出現在她的身前,已經是額頭有汗,馬背的箭筒空空如也,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幾個太監收拾了眾人的獵物,正在清點。
狩獵的結果一出來,眾人為之變色。
一馬當先的人,不是當今皇帝。
“我沒想要。”她低低地說。
她怔住了,沒想過慕容燁為了她,毫不給當場角逐的人一點面子,二十支箭射中十八個獵物,幾乎箭無虛發,而皇帝也不過射中十一個獵物而已,他當真是為了得到那隻紫玉釵?他豈會不知,自從皇帝登基以來,每年狩獵,都是皇帝一馬當先,這其中的道理,連韶靈都明白,慕容燁這麼精明的男人,何必在剛回宮就跟皇帝對著幹?而她,不過是看了一眼紫玉釵而已,她當真沒有任何。
“我給你贏來的,你敢不要?”慕容燁斜著眼看她,這般浪蕩不羈吊兒郎當邪氣恣意的神態,落在他俊美的臉上,倒是有一種更加迷人的姿態。他直直地走到高臺前,拿了紫玉釵就走,不顧眾人目光,將紫玉釵簪在她的黑髮之間。
她微微仰著脖頸,無聲無息的時光,遊走在兩人中間,她雖然早已是慕容燁的人,卻並未對他動過心,但此刻,慕容燁眼底的光耀,宛若溫柔,突地刺痛了她的心。
這一場陰謀仇恨,將他們兩人捲起其中深不見底的漩渦,她原本就有了全盤打算,哪怕兩人努力到了最後,無法在一起,往後男嫁女娶,分道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