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兒,然後又離開了那個地方。
緊接著,天色彷彿暗了許多,安瑞走進一條小巷子,巷子很髒,有一種刺鼻的味道在空氣中漂浮著。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了起來,一個面色發黃、形容猥瑣的男人闖進了這條小巷子,然而還沒跑幾步,整個人就突然被後面追來的彪形大漢按到了。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啐了一口唾沫,踩著他的背罵道:“周建山,你他媽不還錢還敢跑?上次我就說了,這個月不還錢,我就卸掉你一隻胳膊,看來你是拿老子的話不當會事兒了是吧?”
說著,冷笑了一聲,鬆開了踩著周建山背的腳,朝著左右的大漢睇了一個眼神,兩個大漢點了點頭,不顧周建山拼命的哀嚎,手腳利落地直接動手砍掉了他的一隻胳膊。
“今天我只卸你一隻胳膊,”那個男人點了根菸,“要是一個星期內你再不還錢……”
安瑞站在小巷子的深處,看著那個趴在地上,捂著自己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淚,卑微的像條狗一樣的周建山,微微垂了垂眼,又繼續向前走。
走著走著來到了馬路上。身邊是擁擠的人潮,安瑞靜靜地站在馬路中央,緩緩地抬頭看了看對面的白色建築。
第一醫院。
安瑞看了這個醫院很久,像是思考著什麼,卻又像是什麼都沒有想。許久,他微微偏了偏頭,將視線轉到了那個穿著黑色t恤,面無表情地從他面前經過,繼而徑直走向那個醫院裡去的年輕男人身上。
……他是誰?
安瑞覺得這張臉讓他有些熟悉,甚至腦子還來不及反應,身體就先一步跟了上去。
電梯裡只有那個年輕的男人一個人,安瑞站在他身邊,但是那個人好像並沒有看見他。電梯一直升到了三樓,男人從電梯裡走了出去,一直走到走廊的最深處,然後推開了一間病房的門。
病床上躺著一個纖弱的少年,額頭上密密地纏繞著一圈繃帶,雙眼安靜地閉著,毫無血色的臉蒼白的可怕。
安瑞摸了摸自己的臉,下意識地覺得這個少年跟自己好像有點像。
“瑞瑞。”安瑞聽到那個男人的聲音,像是強自壓抑著什麼,低沉嘶啞得不成樣子,他伸手摸著那個少年的臉頰,動作輕柔得像是在觸碰什麼一碰就碎的珍寶一般,“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好好的陪在我的身邊呢?”
“你是我的。”男人的指腹劃過那個少年緊閉的雙眼,他漆黑的瞳孔裡閃爍著某一種炙熱瘋狂的亮光,“你是我的。”
“你以為……”男人俯下身子,若有似無地在那個少年蒼白的唇上微微貼了貼,親暱地仿若在於自己最心愛的情人對話一般,“這一次,我還會讓你就這麼離開我麼?”
安瑞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疼。他雙手抱住自己的頭,緩緩地蹲下身子,那種漸漸加劇的疼痛感簡直令他難以忍受。
又不知過了多久,等腦子裡的那些疼痛終於平復下來,安瑞才發現周圍不知怎麼漸漸地又重新黑了起來。他站立在原地,四處看了看。
沒有路。哪裡都沒有。
安瑞緩緩地抬起了手,然而手指的指尖卻感受到了一絲微弱的風。他微微頓了一下,直到確定那裡真的有風吹來,然後才慢慢地將手收了回來,看了看那個方向,又走了起來。
走了很久,眼前突然一陣強烈的白光讓他幾乎睜不開眼來。他伸手微微擋了擋,好一會兒,才漸漸適應過來。
這是一棟荒廢了很久的大樓,牆上早已經被侵蝕得不成樣子。安瑞走進樓裡面,伸手按了按電梯的按鈕,只是那按鈕卻並沒有反應。他側頭看了看旁邊的樓梯道,然後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一共有十一樓。
安瑞看著面前那扇通往樓頂的鏽跡斑斑的鐵門,伸手推了推。
門被推開了,安瑞站在門口向前看,樓頂上站著他先前在醫院看到的那個男人以及另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男人。
“喲,這麼久不見,你都已經這麼大了。”白大褂看著那個年輕男人,微微笑著,“小哲。”
小……哲?
安瑞覺得自己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瑞瑞是無辜的,你為什麼要殺他?”
“因為他姓安。”
“那麼謝遙呢?”
白大褂從容的臉色微微染上了一點陰鬱:“謝遙是自殺。她是自殺不是嗎?”他這麼說,“而且她也該死。”
“一場精心策劃的自殺,”男人微微笑著,“以及,你覺得她該死,是因為她沒有喜歡上你,還是因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