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暢快地笑了:“這倒是當真有趣。你想要知道什麼?白樂天麼?他已經……”
離淵一時間抓緊了手,元嬰在身體中縮成一團,隨時會爆裂開來。就在這時,白花朝說道:“他自然是沒事的。”
離淵心裡一鬆,手不由自主地鬆開了。白花朝倒也不急於離開,好整以暇地注視著離淵,對他說道:“他沒事,可你又能怎樣?你總是要回到你的蒼淵界的。如今在這裡,不過是浮生虛度,大夢一場。我既然不打算殺你,你就別沉醉於夢境之中,快些醒來吧!既然不能在此停留,不如就此放手。”
離淵脫口而出:“誰說我必須要回蒼淵界?!”
他說完這句話,自己也愣住了。他難道不是要回蒼淵界,突破桎梏,與日月同壽麼?什麼時候,白樂天已經在他心中如此之重要了?
他忍不住又說:“至少我能陪他一生。”
白花朝嗤笑一聲:“倒是不錯。身為修士,下凡體驗凡人的愛情,倒也是風流事一樁。百年之後,一個入土,一個昇天,從此碧落黃泉永不見!”他撫掌大笑,一聲一聲笑在離淵心上。如今他不能接受白樂天身死之結局,以後卻能任他安平入土麼?
不,絕不!
“若是……”他下定決心,“若是前輩能夠令他歲月綿長,吾便答應,他在世一天,我便陪他一天!”
白花朝的笑聲戛然而止,望著離淵,臉上盡是不可思議:“你當真如此深情?我可聽聞,修士都是薄情寡義之徒。”
“修士如何,凡人如何,與我兩人何關?吾不過是知道……若他不在,我的天地日月便失卻顏色,無法長久。”
他的天長地久,他的日月同輝,若沒有白小公子,都是白紙一張,無稽之談。
時至今日,他終於明白這一點,也不算晚。
自由不羈的大道或許會因此受阻,他的野心或許會無法實現,但只要有一人便足矣。
水的幻境破碎了,白花朝不知何時已然消失。離淵站在湖上,聽見了渺遠的船歌聲,漸漸靠近,其中有個聲音格外熟悉。
他忍不住趕過去,那溫柔瘦削的身影就在眼前。
☆、寶物下落
白樂天乘船而來,船上紅綃還彈著琴唱著歌,好一個溫柔鄉。
離淵落在船上,忍不住有點委屈:“你倒是無憂無慮。”
白小公子抬頭衝他一笑,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你不會還掛念著和葛昶的事情吧。要我說,是你贏了。”
“當真?那我二人的戰績各是……”離淵回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葛昶就跟在他身後不遠,又恢復了對一切都毫不在意的態度。離淵現在當然不會關心他,但他倒是很關心自己能不能在白樂天面前出一把風頭。他現在好像是回到了二十歲,渾身都是少年意氣,少年陋習。
白樂天說:“倒是對不起你了,我沒有注意。不過在我看來,應該是你贏了。”
“如何見得?”
白樂天蒼白的臉露出一個恨鐵不成鋼的笑容:“我不關心什麼較量比試,只關心你——這還不夠麼?”
自然是夠的。離淵彎下腰,抱住他的肩膀,在他耳邊問道:“你為何來晚了?我在那裡,擔憂極了……”
“啊,我忘了!”白樂天站起來,揮開他的手臂,讓離淵好生失落。白小公子走進小船的烏篷,離淵此時才發現那裡還斜斜地躺著另外一個人。白樂天指著他,告訴離淵:“就是為了他,我們才耽擱了時間。說來也巧,他應該是你認識的人吧。”
我認識的人?
離淵在香山界如今也認識了不少人,但是同時和白小公子見過的人就只有赤,但他一定是在綠蘿仙子身邊,不太可能一個人失落到此;除此之外就只有……鍾回!離淵低頭看去,果真是鍾回。初見時意氣風發的模樣全沒有了,鍾回躺在船上,胸口微弱地起伏,若非離淵有修士的眼力,說不定還真的以為他死了。
“他怎麼會在這裡?”離淵問道。
“我過來找你和阿長,半路上就遇到了他。他和其他幾個修士一起,邊打邊朝我過來。我本來打算避一避,可他似乎是看見了我,領著一干修士就過來了,這才耽擱了一會兒。”白樂天說得輕巧,離淵卻是心驚膽戰,忙抓住他的手問道:“你沒受傷吧!”
“我看上去可不像是受過傷吧。”
離淵不管白樂天自己多不重視,把小公子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這才放心,冷著臉說:“在我看來,你倒像是重傷從未痊癒過。對待你,再小心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