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的手下只走了三招就被摔了個四腳朝天頭暈眼花,還始終不知道他是怎麼出招的。
我坐了起來,晃了晃腦袋,一邊認輸一邊費勁站了起來,沮喪得很,兩年跟元開泰習武才這樣的水平,都不知道能不能自保。冀颺王問宗旭成發揮了幾成實力,宗旭成回答五成,我聽後更加沮喪了。太子笑道:“看來世子只能做個書生了。”
冀颺王不置可否,我心驚膽戰,宗旭成安慰我說:“三弟的身子很紮實,欠的只是一套上好的武功。”我依舊唯唯諾諾,心道要是元開泰也跟著上京,這苦頭可有得吃了,衝他剛才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多半正在心裡盤算怎麼教訓我呢。
是夜,母上特地過來對文晴湖、書金屏、香茗、芳柳等丫鬟千叮嚀萬囑咐的,生怕我在路上磕著了摔壞了,在京城裡受了一丁點的委屈。末了還含淚叫貼身丫鬟端來兩樣東西說:“這一樣是貼身軟甲,這一樣是匕首,都是當世精工巧匠用上好的材料打造而成,是我問你父王要來的,恆兒記得隨身帶著,千萬不要拿下來。”
我點點頭,看母上總算走了,便隨手把這兩樣東西分別送給文晴湖和書金屏,卻被推了回來。她們還批評道:“你真胡鬧,也太不珍惜母親的一番心意了。再說有危險的是你,又不是我們。萬一你有事了,我們又找誰去?”
這話叫文晴湖說毫無違和感,可聽書金屏也這樣說,我不由得怪怪地看了她一眼。可書金屏好像在說理所當然的事情,臉上一絲異常的表情都沒有。我想是不是文晴湖告訴她我借屍還魂的事了,可這麼短的時間,又有外人在,應該不可能有機會說吧。
可那又是為什麼?我終究沒敢問出來,生怕招來書金屏的白眼,只好悶在肚子裡留待以後釋疑了。
第二天啟程,除了太子一行人,和我上京的有文晴湖、書金屏、香茗、芳柳、念荷、憶菊、妙喜、鳳林、佳顏、元開泰及若干小廝。我看到鳳林和佳顏的時候還愣了一下,得知她們是文晴湖和書金屏親自要來的時候,更吃驚了。此外,母上還為我安排了一個老僕,喚作姜萬喜,是計老管家手下的一個得力助手,如今被遣來照看我這個不知世事的小主人。
我問過太子,方知他從京城到冀府快馬加鞭日夜兼程足足花了一個月的時間,而如今我拖帶家眷,少說也要走上一個半月。而一路上元開泰叫我學習騎馬,我學的不行,洋相百出,大家在一旁看得直樂,就連丫鬟也不客氣地大笑,只有文晴湖和書金屏不失大家閨秀的風範,一直很淑女,背過頭才笑了幾聲。
我好不容易學會駕馭馬兒,不再膽戰心驚小心翼翼,開始有餘裕欣賞沿途風光。文晴湖於是叫我貼著她們的車子策馬而行,她在車裡念一句文章,我跟著背一句。有一次我瞥到文晴湖手裡根本沒有書籍,吃了一驚,幾乎把頭探進車窗問道:“一直以來都是揹著教我的?”
“熟記經典只是基礎中的基礎,以後還有得學呢。”文晴湖一面回答,一面又教我趕緊跟著背誦。
除此以外,下馬休憩時間我還要跟元開泰習武,路上不但跟文晴湖學習文章,還要認識沿途的風景地勢、動植物和風俗人情,實在忙得不可開交應接不暇。
太子某日瞧見我小心翼翼跟著文晴湖背誦的模樣,很是感慨了幾聲,深深地同情我道:“辛苦你了。”
我也只好乾笑幾聲。
某日早晨早起,天上還有一彎殘月,牆角一樹梅花悄然綻開,驛站門外遠處木橋可見,沒多久雞唱響起,下人出來牽馬,鈴鐸叮噹作響。不由觸景生情,憶起溫庭筠著名的詩篇:
“晨起動徵鐸,客行悲故鄉。雞聲茅店月,人跡板橋霜。槲葉落山路,枳花明驛牆。因思杜陵夢,鳧雁滿回塘。”
不知不覺,我居然唸了出聲。
“夫君又唸詩了,可要小心一點,別叫他人聽去了。”
背後傳來文晴湖的聲音,我轉過頭,發現她和書金屏居然披著皮裘出來了,嚇了一跳。書金屏古怪地瞧了我一眼,低聲和文晴湖耳語了幾句,文晴湖笑道:“既然如此,何不自己問問呢?”
書金屏別頭不語,我倒是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問道:“我都沒發現晴湖改了對我的稱呼啊。什麼時候改的?”
文晴湖一愣,苦笑著搖頭:“你一直都沒有注意到嗎?夫君的遲鈍也算一絕了。我在重新嫁入宗家的第二天改口的,都已經成親了,口頭上可不能再沒規矩了。”
我想了想道:“怎樣都好,反正我聽著都'炫'舒'書'服'網'。剛才的你們都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