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白露也沒有開口。兩人的眼神就這樣匯聚在深夜的上空,帶著各自不為人知的心事。
“白露。”終於,他開口。
“你沒死嗎?我以為你死了。不過,你怎麼沒死?”薛白露冷冰冰地開口,沈況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倒是一旁的許蝶氣急敗壞地喊出聲:“你。。。。。。你簡直不識好歹,如果你知道沈況受了多少苦,你就是死也不會說出這些傷害他的話。”
“拋棄我獨自出國的男朋友,如今意氣風發地站在面前。我所要做的應該是忘記過去,慶幸我們還能重新開始,是嗎?”
“你知道就好。”許蝶望著薛白露回答道。
“對不起,我心理健康腦子沒病,做不到你所認為的重新開始。假設齊桓和你站在民政局門口,你等了很久他才姍姍來遲,而他開口的第一句話是‘對不起,我們不能結婚,我這麼火急火燎地趕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件事。’你會怎麼做?”
“這根本沒有可比性,我都說了,沈況他。。。。。。”
“你悲憤交加,轉身就走。他卻拉著你的手,低聲說:‘對不起,我有苦衷,我只是想試探一下我們之間有多少信任。’你又會怎麼做?”
“薛白露,你別扯開話題,我說了,這兩件事沒有可比性。”許蝶的口氣帶著無奈,可薛白露顯然不把她的話放在眼裡。
薛白露望著許蝶的眼睛,心情逐漸恢復平靜,隨即回答道:“對我來說,這種傷心和絕望並沒有區別。信任並不需要用特立獨行的方式來證明,我說過會陪著他,他卻把我丟下一個人去了國外,沒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語。你說我的話語是不識好歹,換做你,你還能笑臉相迎?如果你能做到,那也只能證明一件事——你的臉皮太厚。”
許蝶氣得臉色通紅,薛白露從來不懂得如何委婉表達自己的心意,即使是憤怒與生氣,她也只會反問,你還有臉高興?
其間沈況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薛白露說話時也沒有看著他。而等所有的話說完,才真正邁開步子往外走去。沈況一路尾隨,很久沒有開口。
薛白露緊繃的神色此時才真正放鬆,一顆心也終於落地。
“丟人不能丟氣節,看你以後還怎麼在我面前飛揚跋扈。該死的沈況,就不知道開口維護我兩句。”
月色將影子拉長,薛白露看著地上黑乎乎的兩片陰影,心裡抑制不住的激動。但強烈的自尊心,卻讓她的脊背挺得更直。
作者有話要說:
☆、第048章:尾隨
午夜的街道沒有多少行人,巨大的廣告牌看上去五光十色,與黑夜的深沉形成極大反差。夜色如同粘稠的墨汁,細密的汗珠微微沁溼透薛白露的脊背。
她伸手招了一輛計程車,汽車很快在靠邊的地方停下。薛白露迅速鑽進車裡,司機隨即踩下油門,絕塵而去。
“小姐,請問去哪裡?”中年司機開口詢問,久久沒有聽到答覆。
“小姐。”他又開口問了一句,薛白露才回過神來。
“啊?”
“請問您去哪?”司機的聲音很溫和,絲毫沒有不耐煩。
薛白露眉頭緊鎖,片刻過後才開口:“隨便吧,先逛兩圈。”
司機見薛白露心不在焉的樣子,瞭然地點點頭,沒有開口多問。計程車繞著城區繞了好大一圈,薛白露依然沒有喊停的意思。而司機也發現,後視鏡中一路尾隨的黑色賓利還緊緊地跟著身後。事實上,不久以前他就注意到了這個問題,本以為是自己多心,大半個小時下來,才確信無疑。
“小姐,你看,後面的車?跟了一路。”司機側過頭望望薛白露,卻發現對方正歪著脖子看著後車窗。
“別管他,看他能跟多久。”
司機終於明白這一路的尾隨原因只在於小兩口鬧矛盾,頓時咧開嘴巴笑了一下。就這樣,你追我趕的場面在城中心持續上演,司機終於忍不住擦了擦額角的汗。
“小姐,你直接說個地點我送你過去吧,時間很晚了,我也要收班了。”
“算了,就在前邊停吧。”薛白露稍微猶豫片刻,最終點頭。
司機聽從指示,很快便把車停在靠邊的地方。薛白露把錢遞過去,緊接著下車。這裡距離她家只有數十分鐘的路程,中間要穿過一個狹窄的巷道。黑漆漆的巷口旁亮著一盞昏黃的路燈,光源四周盤旋著細小的飛蟲。
這條小路很少有人走,更別說夜幕席捲的晚上。薛白露極小心地邁開步子,周圍只是靜悄悄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