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太后由一干宮人撫著往裡屋走去，這裡的人依舊維持著行禮的姿勢，直到她的身影漸漸離開視線。

不知為何，莫雅秀總覺得今天的太后很不一樣！先前的玩笑到現在的步履沉重起伏太大，而留給他們的背影看上去竟覺得蒼老無比。

其實，算下來她也就五十多歲吧，保養得很好……或許，她的心應該很老了吧！

單單從背影看上去，跟莫儒給她的感覺很像，這應該也是一種寂寞吧……

她和李公公一路上跟著皇帝回到了御書房，這裡依舊讓人有種壓抑的感覺。

檀香的刺鼻氣味，她到現在都還沒習慣。

皇帝難得的沒有批閱奏摺，而是攤開一張宣紙，用毛筆在上面寫了個龍飛鳳舞的字——

莫雅秀看得很清楚，是個反寫的“龍”字。

見皇帝今天反常的舉動，她忍不住問道：“皇上可有心事？”

皇帝沒有看她，而把那張宣紙舉了起來：“你看這字寫得怎樣？”

她不得不重新去看著這個字，仔細地看，儘管不知他為何要問這無關緊要的問題。

當然，她更覺得自己沒有猜錯，這個問題她不敢回答，她哪知道怎麼去評論皇帝的字的好壞呢？

於是，向李公公發出個求救的眼神。

“皇上寫的字，自然是好的！”李公公收到她的求救後，想了想，還是代替她回了句話。

他似乎並不介意是否有人回答，依舊看著那個字：“若是旁邊再多一個字就更好了！”皇帝幽幽地說著。

“皇上想寫什麼字呢？”李公公見皇帝的話才出口，便連忙接下去問道。

莫雅秀更覺得李公公可真是個人精，難怪能跟在皇帝身邊那麼多年。原來他早就摸透了皇帝的性格，該說話的時候就說，該問話的時候就問，這樣皇帝才會什麼都對她說，更加依賴他。

“那，什麼字能配龍呢？”皇帝終於擺下了那張紙。

“自然是鳳了……”莫雅秀小聲地嘀咕著。

皇帝和李公公都順勢瞄了她一眼，她才驚覺自己竟然把心中想的給嘀咕了出來！

目的（1）

她一把捂住了嘴巴，暗罵自己該死，把不該說的給說了出來，同時也終於明白皇帝為什麼那麼悶悶不樂了……

“朕，平時待你如何！”皇帝看著莫雅秀問道。

“回皇上，皇上待秀兒像親生女兒一般！”她連忙低下頭回答，不過她說的可是實話，皇帝待她還真的是不錯。

“若是朕讓你辦點事兒，你可願意？”話裡有著濃重的陷阱，聽著他說話的語氣，讓她隱約覺得有種威脅的意味。

“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對得起天地良心，秀兒都願意做！”她心中掠過一絲不好的預感，口中卻只能這樣回答。

“擬旨，莫貴嬪溫良賢淑，才德兼備，晉為貴妃，賜號‘靜’……”

“是！”

莫雅秀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本等著他開口，卻突然聽到姐姐升為貴妃的訊息，倒叫她楞了楞，覺得有些莫明。

“不知皇上……”不是她不明白，實在是皇帝心思變化快！

“還不明白？”皇帝的語氣竟然有絲責備。

難道是她太笨？他剛才有說什麼嗎？

見她不語，皇帝又攤開一張紙，又寫了個龍飛鳳舞的“鳳”字：“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她發現她越聽越糊塗，這個啞謎能不能不猜？

“你可是朕的御前尚儀，朕的愛妃們的德行操守，你也有一份監管的職責！”

“是！”見皇帝似乎要動怒，下一刻，她立刻莊重地回道。

“知道就好，知道你該做什麼了吧！”

“是！秀兒會仔細觀察！”她終於聽明白他在講什麼了！

果然，拌君如拌虎，皇帝的身邊可不好呆啊！

他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將桌上的兩個字疊在了一起：“這也是母后給朕出的難題啊……”他彷彿在自言自語，偏偏莫雅秀和李公公都聽得分外清楚。

原來，這就是她們剛才在慈寧宮中談論的內容，這她倒是不奇怪了。皇帝多年來沒有立後，子嗣又不多，太后不急才奇怪呢，也虧她能忍，到現在才開始催促！

只是，她總覺得有種壓抑感，似乎被抓住了什麼把柄一般……

應該可以這麼說吧，不然皇帝為何好端端的在這個時候突然將姐姐升到貴妃，還不是希望她感恩戴德，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