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人,用椅子和軟塌這些東西搭成了一個架子,將毯子鋪在上面。以擋住過一會兒會掉下來的灰塵。
這時候,護衛們已經把馬車趕了過來,又往上面堆放了不少行李。人在爬上去以後,直接就用手裡的匕首割帳篷頂。
每割一些,下面的人就把馬車向前面趕一點,使他們能夠割到其他位置。還有名身體重量很輕,但是動作極其靈活的僕人被送到了帳篷頂上。他負責把那些割開的帳篷頂上的碎片往下扔,由於帳篷是被結實的支架撐起來地,所以他其實沒有多大的危險。
也許是外面發出的聲音。不可避免地大了一點,麥獨孤竟然醒了過來。他艱難地抬起了頭,迷惑地打量著自己,然後對韋林說道:“其實,我覺得我還是能夠再搶救一下的。”
雖然現在韋林的心情沉重,但是也差點笑了起來,他握著麥獨孤的手道:“這個笑話還是我講給你聽地呢,不過現在可不應景,還是不要說了。”
麥獨孤笑了笑道:“我的兒子,有些話我要告訴
”韋林急忙打斷道:“等手術以後再說吧。”
“別傻了,我們的醫生只是比這個鬼地方的獸醫好點而已。”麥獨孤輕蔑地說道:“不要完全指望他們,在不得不把自己的命運交到他們手裡以前,必須做好一些準備。”
韋林沒有繼續阻止麥獨孤說下去,他也知道那沒有用。看到韋林沉默了,麥獨孤看了看周圍,最近的僕人都在帳篷邊緣,再加上拆帳篷的聲音,他們不可能聽到這邊的談話。
“巴雷特家族的一切,現在就交到你的手裡。”麥獨孤嘆息著說道,“雖然我也曾經迷茫,甚至是反抗過這個家族,但是後來我才發現,這就是我地歸屬。我很高興,你似乎沒有這個方面的問題,你一直都很聽話的。”
韋林沒有說話。只是感受著麥獨孤掌心的溫度,麥獨孤繼續說道:“在以前,還有現在,有很多人都想要吞併我們的家族。但是他們有地在我們面前碰得頭破血流,從此一蹶不振,然後被其他人滅掉。還有的在試探一下後,就聰明地知道了不應該和我們對抗,那是因為我們可不是隻會賺錢而已。”
韋林默默地聽著,麥獨孤接下來給他講述的東西。都是巴雷特家族最後的秘密。那是一個真正地領主和家主才能掌握的東西,在此以前,韋林根本就無法想象到,自己地家族,居然還有著這樣的秘密。
那是一個個地址、一個個名字、一本本帳簿,這些構成了巴雷特家族不為人所知的一面。只有知曉了這些,韋林才能成為巴雷特家族真正地主人。
麥獨孤剛才看上去還奄奄一息的樣子,現在突然顯得精神很好,一點也沒有意識模糊的感覺。他清晰無比地講述地那些秘密。在講完以後,還在提醒著韋林,某些方面要特別重視,某些方面可以放心地交給手下。
甚至一些做人的道理,對某個貴族的看法等等亂七八糟的東西,麥獨孤也一股腦地告訴了韋林。韋林心中如同刀絞,知道麥獨孤是擔心就此永訣,所以把自己認為最有用的東西都告訴他。
這就象是兒子在第一次遠行前,父親拉著絮絮叨叨地講著路上該注意些什麼,雖然有時候覺得很煩。卻不能忽視那關切的心。
韋林雖然心中憋悶得只想拔劍亂砍,但是現在也只好俯首帖耳,裝出一副耐心的樣子來。他強迫自己記下麥獨孤所講述地一切,不知道為什麼,他感覺自己這時候記憶力特別好,這些東西簡直可以刻在腦海中。
旁邊是醫生的聲音傳來:“大人。可以開始了。”韋林轉頭看去,發現整個帳篷的頂已經被拆掉了,只剩下光禿禿的支架,月光從上面照射下來。
在帳篷裡面,已經點燃了一些蠟燭,因為現在帳篷頂被拆掉,所以沒有多少氣悶的感覺。並且為了保證亮度,一些鏡子和被打磨得發亮的金屬盤子放在了蠟燭的後面。擺放的角度很巧妙,既可以讓光反射過來,又不會晃人的眼睛。
韋林退到了一邊。看著醫生和他的助手開始把麥獨孤抬上一張軟塌。突如其來地,韋林感覺淚水模糊了自己的雙眼。他用手扶著身後的牆壁,慢慢地,喘息著坐了下來。
也許是剛才一直裝成堅強的樣子,現在沒有站在麥獨孤的身邊,韋林那看似堅固的外殼就被擊得粉碎。這是來自於外部地打擊,也是韋林心中的哀傷。
韋林坐在了地上,明明近在咫尺,卻看不見那邊的動作。聽不清他們的聲音。心裡只是回憶著小時候的事情,什麼時候。父親給了自己第一件玩具,什麼時候,父親第一次把跌倒的自己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