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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安祿山剛剛走出大帳,身子還沒停穩。他的坐騎就被牽了過來。

“駕!”他狠狠地揚起鞭子,打在平日裡呵護備至的愛馬身上。

那匹馬哪裡受到過這樣的鞭笞,高高地抬起了兩隻前蹄,震耳欲聾地嘶鳴一聲飛奔而去!他身後,立刻跟上了一眾侍衛,聲勢浩蕩地朝河岸邊奔去。

深夜,河水漲得厲害。那安祿山的坐騎卻發了瘋,飛一般地衝到了河對岸。隨行的侍衛坐騎沒有他的兇猛,紛紛在沒頂的河中心挺住了腳步,只得牽著回到了岸邊。

“統領,怎麼辦?”

“下馬,遊過河!一定要保護陛下週全!”

“是!”眾人棄馬過河,剛到了河對岸,就只見安祿山騎著馬如風一般又折返過來。他那馬今天可是著了魔了,再一次迅速地過了湍急的河流。

“統領,陛下坐騎上好像還有一個人!”

“愣什麼?快游回去啊!”

“是!”

等一眾侍衛們好不容易又回到了河岸邊,安祿山的身影早就已經不見了。

營帳內。

安祿山大步流星地走回營帳,他的身上負著一個白色的瘦小人影,看起來昏迷不醒的樣子。

“來人,把御醫叫來!快!”

“是!”帳外迅速應聲離去。

安祿山走到床榻前,小心翼翼地把那個瘦弱的身子放置其上。然後幾乎要趴在她蒼白透明的小臉上,仔細地端詳著。

“你是誰?為什麼會有慶宗的扳指?”

千尋努力地睜開眼睛,望著那殷切的淺黃色眸子,居然張開口輕聲地喚著:“父親,你是父親?”

安祿山愣住了,好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父親?你一定是父親!”千尋仍然喃喃自語著,伸出戴著黑玉扳指的右手,朝綠鬢探去,“你是父親,你一定是父親!”

安祿山激動地大喊:“是的是的!我是父親我是父親!孩子,你沒事了!你沒事了!安全了,安全了!”

千尋微微一笑,又一次昏睡過去。

安祿山用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驚呼道:“我的天!御醫,御醫呢?快給我叫過來!要不然我把他們全殺光!快啊!”

千尋全身紅通通的,燙得驚人!

半年後(公元756年十二月十六日)。洛陽,大燕皇宮。

“陛下,太子殿下求見。”太監來報的時候,安祿山正玩得興起!一個翠綠晶瑩的茶杯被他滾圓的肚子頂得上下跳躍,頑皮無比。一下,兩下,三下四下,每隔幾次,他都會用最大的力量猛地鼓起肚皮,讓茶杯跳得高高的。

“你先下去吧,沒看見陛下正忙著嗎?”一旁站立的高尚接了話說道。

“可是……”那太監猶豫著說道,“太子殿下已經是這個月第五次請見了……”

“啪”一聲,那翠綠茶杯跌落在地上。緊接著“嗖”的一聲,黑影掠過,一條皮開肉綻的鞭痕在那太監的前胸清晰可見。此刻正是寒冬臘月,這一鞭竟然穿透了厚重的棉衣,可見力量之巨。

安祿山已經坐起身來,眸中的光芒比綠鬢還綠,抬起手,又是一鞭子甩了過去。

“陛下,陛下饒命啊!奴才再也不敢了,奴才……”話來不及喊完,第三鞭就結結實實地打在了他的臉上。頓時滿臉鮮血,顴骨處露出了森森白骨。那太監身子一軟,昏死過去。

“來人,把這個狗奴才給我抬出去餵狗!”

“是!”幾個侍衛抬著那個奄奄一息的太監正要離開,忽然間被空氣中瀰漫的亞麻仁油味道迷惑,呆立不動。

“把人給我放這兒。”一陣淡淡的、縹緲的聲音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了出來。如同春天的溫暖陽光,夏天的悅耳蟬鳴,秋天的瑟瑟楓葉,冬天的晶瑩白雪。令人說不出的舒暢,說不出的愉悅。

“你、你怎麼來了?”安祿山的臉突然間漲得通紅,支吾著問道。“孩兒不來,義父你又要枉殺一條人命了!”來人的頭髮很長,奇怪的是上半截是直髮,下半截是捲髮。她倒也梳得簡單,紮了蓬鬆的兩個麻花辮垂在前胸,上面簡簡單單地點綴著天然的珍珠髮飾,高貴純潔。她穿了米白色的長袍,面料是舒適的麻。大約是剛才一直坐著的,所以腰際與裙襬處皺得厲害。不僅如此,那上面還沾染著五顏六色的顏料,橫七豎八地交織在一起。更奇怪的是她的脖子裡戴著三串長短不同的項鍊。最短的那個上面吊著一個烏黑的扳指。居中的那個掛了一個炫黑的彎月狀寶石。最長的那個淥水蠶絲上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