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理他,一句話也說,仍舊抓著馬鬃。烏雷策馬奔上草原,奔過一個小山坡,奔過一片白樺林,奔到一個低淺的河谷,放慢了馬速,慢慢停下來。他翻身下馬,伸出雙手來接我,我不理他,自己踩著馬蹬從馬背上翻下來,烏雷不以為忤地笑了笑,低聲道:“沒見過像你這麼倔強的女子。”
我還是不理他,徑直走到那清亮的小河邊,找了塊石頭坐下來。白樺林溫柔安靜,草地上盛開著熱鬧的野花,野花非常漂亮,色彩繽紛。河水清淺卻流得湍急,我沉默地望著河水,抱著懷裡用布裹著的金刀,不知道烏雷帶我來這裡做什麼?我還沒有想好怎麼說服烏雷,但這把刀,我無論如何也不能收。
“這條河,叫眼淚河。”烏雷坐到我身邊,低聲道。
“眼淚河?”我怔了怔,想起我在草原上見過那藍得令人心顫的眼淚湖,這河與它有關聯嗎?
“是你在草原上見過的那座眼淚湖的源頭。”烏雷輕笑起來,“你曾說過,想變成一條魚,順著湖水逆流而上,尋找那眼最甜的泉水,如今我便帶你來見這泓最甜的泉水。”
原來這便是眼淚湖傳說中的源頭,這源頭的水如此清澈,怪不得眼淚湖的湖水藍得那樣美麗。我笑了笑,“謝謝王子殿下。”
“還記得我給你講的那個傳說嗎?姑娘化成了一條魚,順著湖水逆流而上,找到湖水的源頭,就能找到她的愛人。”烏雷的語聲低沉,充滿魅惑,“葉姑娘曾經說,想變成一條魚,找到眼淚湖的源頭,如今你已經站這裡,而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這人也太自大了吧?這也能連起來?我失笑道:“殿下,傳說終歸是傳說,你也說過傳說不能盡信,何況我說那話,也與你們的傳說沒什麼關係。”
“姑娘不高興?”烏雷見我意興闌珊,好奇地道,“在草原上,姑娘見到眼淚湖時,可不是這樣的表情。”
“心情不同,事物看在眼裡便會有所不同。王子殿下,即使我再想變成魚,可我仍然不是魚,所以我離開,是我和湖之間必然的結局。”我笑了笑,將懷中抱著的金刀從布里取出,站起來,跪到草地上,將金刀雙手奉到烏雷面前:“小女子不瞭解草原的規矩,誤收了殿下的金刀,實屬對殿下不敬,請殿下將金刀收回,讓小女子返回滄都。”
烏雷沒有動怒,唇角浮起一個玩味的笑容:“葉姑娘知道退還金刀代表什麼嗎?這是對天曜國勇士的侮辱,對天曜國皇室的侮辱,你能承擔這個後果嗎?”
“殿下若要賜罪,小女子甘願受罰。”我迎視著他的目光,坦然道,“不過,我們天曌國有句話叫‘不知者不罪’,若非殿下有意隱瞞,小女子也斷不會在賽馬大會上接受殿下的金刀。殿下若要追究,首先要問自己的罪才是。”
“好利的一張嘴。”烏雷目光灼灼地看著我,“不管我有沒有隱瞞,你接受了金刀是事實,就算我肯收回金刀,曜月國的國民也不會答應。”
“這把金刀是榮譽的象徵,王子殿下身份尊貴,小女子根本配上不這把金刀,更配不上王子殿下。”我淡淡地道,“王子殿下為了小女子花了這麼多心思,相信也應該查清楚了小女子的來歷,若是曜月國的國民知道了小女子的身世,一定不會反對我把金刀退回。”
“你……”烏雷驀地站起來,面帶怒色,“你就不怕死嗎?”
我輕笑起來,來到這個時空,我什麼時候真正遠離過死亡?我看著烏雷,輕嘲道:“王子殿下花了這麼多心思,把我一個弱女子騙來皇都,就是為了要我的命嗎?”他既然對我感興趣,應該不會那麼容易就殺了我,否則我也不敢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烏雷定定地看著我,半晌,才無奈地道:“葉姑娘,數月前聞悉姑娘的事蹟,我便很傾慕姑娘,我費心打探你的訊息,請來你皇都,都是因為我是真心愛慕姑娘,你為何不肯留下呢?”
“殿下,如果以愛的名義,就可以欺騙、佔有、禁錮,那便不是真的愛情。”我淡淡一笑,“我很感謝殿下的厚愛,但我不認同殿下的行事方式,而在我眼裡,自由比愛情更可貴。”
“姑娘真是我見過的,最特別的女子。好!”他伸手一把抓過我手裡的金刀,笑道,“姑娘不是心甘情願收下我這把金刀,我強迫姑娘也沒什麼意思,這把金刀,我暫時收回來,姑娘請起。”
我舒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來,笑道:“王子殿下通情達理,是曜月國之福。”
他豪爽地大笑,搖頭道:“葉姑娘不用抬舉我,今日我收回這把金刀,並不代表我對姑娘就死了心。”